第四章 寒血（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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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的身体不好，不是每天都能去楼里，得空的时候就被他缠着弹琴，一支支这么弹下去。</p>

有了高手抚琴，苏叶就比吃了千年人参还要滋补，满面流光，竟然也就有了几分倜傥。</p>

今日弹得这曲欢快，叫做《踏青》，苏叶托着腮，听琴音滑过，就好像看见马踏春光，一路青草菲菲。</p>

“很欢喜的曲子呢。”听完之后他感慨，好似没吃饱的食客咂咂嘴：“你倒是很少弹欢快的曲子。”</p>

小三笑了声，将指搁在琴弦，答非所问：“这两个月刚刚起步，银子散得多，所以盈利不理想，你多担待。”</p>

“近来楼里的江湖客开始多了。”见苏叶无话他又加了句。</p>

江湖客多了，在姑娘们耳边说的话自然也就多了，在情难自禁的时候，也难免地会说出一些机密。</p>

来日里笑蓬莱买卖的，绝不会只是莺声燕语，而是消息，独门而且有用的消息。</p>

这些小三已经跟苏叶说过多遍，可是苏叶根本没听进去，只懂得趴在琴边问：“你这曲子谁教你的。听着天真，应该是小时候学的。”</p>

能听出曲里的天真，这位琴痴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p>

小三忍不住莞尔：“没错，是我小时候学的，教我的人是我主子。”</p>

“主子？”苏叶闻言蹙起了眉头，说话毫不知道分寸：“我看你琴弹得这么好，还以为你出身很高贵，结果你只是个奴才。那你主子岂不是很厉害？他是谁，弹什么琴，弹得好不好？”</p>

“我主子是位小姐。我是她的骑奴。她曲子弹得不错，可琴一般，你不会感兴趣。”小三淡淡。</p>

那些血雨腥风前尘旧事，如今说起想起，却也只是淡淡。</p>

江南谢家，有女无子，当日只得一位明珠般的小姐。</p>

而他原先在街头流浪，如果不是被谢家老爷收养，怕是早就饿死冻毙。</p>

事到如今，他仍清楚那天。</p>

秋风瑟瑟的街头，谢老爷的鹿皮鞋染尘，在快要饿晕的他眼前停住，扶他起来，替他擦干净脸面。</p>

是这双手领他进府，然后还给了他个名字，叫做谢欢。</p>

从今以后他成了谢小姐的骑奴，负责照料小姐的马匹，外出时替小姐牵马，偶尔也会吃小姐两记鞭子。</p>

不论怎样他都忍着，就算一起习武，自己武艺已经偷偷超过了小姐，他也一定比输，被打得落花流水。</p>

他总记得，是谢老爷给了他名姓，那双温热的大手曾经指着小姐，跟他托付：“小姐以后就劳你照顾。”</p>

这句话他一直记得。</p>

那日谢家满门被灭，他背着小姐死里逃生，再然后和小姐约定，他去鬼门报仇，而小姐负责重振家威，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句托付。</p>

谢老爷泉下有知，也该欣慰自己一时善念，有人却终生图报。</p>

“我的出生不高贵。”回想到这里小三右手起势，抡指，拨出一个清音：“从来我都是身份卑贱，活得不易。”</p>

活得不易。</p>

曲子也因而挣扎，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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