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禁瞳 · 下（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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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公子失明，年方九岁。</p>

同年腊月，蓝禾一手创立鬼门，立下的第一条门规就是男女不得相爱。</p>

王府之内盯着公子的眼睛少了。</p>

一个失了明的孩子，自然就不再具备威胁。</p>

而这正是蓝禾想要的。</p>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懂吗宝宝？”不止一次她这样跟公子说，拍打他哄他入睡：“记得要变强，不依靠任何人，在人人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反戈，最终站到最高。”</p>

公子的夜于是就在这样的期许之中变长，慢慢的终不能寐。</p>

人生是如此有限，而他要学的东西太多，多到他开始觉得睡眠是种罪过。</p>

蛊术，这个是蓝禾的强项，他学得很快。</p>

武艺，这个蓝禾浑然不会，可是却熟知血莲教的至上心法，所以要教会他也并非难事。</p>

比较有难度和挑战的，是他还必须学会无情，学会放弃一切良善。</p>

可最终他还是学会了。</p>

在他以为，所有潜力他都已经使尽，已经绝无可能做到再好。</p>

可是蓝禾不这么想。</p>

壬寅年，那年公子二十四岁。</p>

郁景成久病不治，一个月后，他的皇帝哥哥也驾崩，于是他次子郁宁远以皇室血亲身份即位，改年号为嘉佑。</p>

一年之内发生太多事，蓝禾变得异常沉默，有天终于在鬼门喃喃：“那个位子本该属于你宝宝，你是长子，而且他那么喜欢你，远远超过那个什么宁远。”</p>

说这话的那天极冷，雪下得极大。</p>

公子沉默，没有纠正她的偏执，只是往火盆里添了块炭。</p>

蓝禾于是走近，和他一起围在火边，好像闲话家常：“我最近研究出一种新蛊，名字叫做‘瞬’，落到人身上，那个人立刻就会衰老五岁。”</p>

公子“哦”一声，不是太感兴趣。</p>

“我有两个心愿，一个是灭了血莲教，一个是看你登临天下。”</p>

公子的神色于是肃穆了些，但能看得出疲倦，许久没曾回答。</p>

“觉得累，现在拥有的一切已经足够了是不是？”火盆之旁蓝禾笑得沙哑，长袖一甩，顷刻间已经夺门而去。</p>

就是从那天起，蓝禾失踪，如此决绝毫无留恋。</p>

隔日鬼门门主姹萝来访，在听竹院内如数交代她的留言：“主人说，从今日起鬼门由公子做主。还说她会给自己落‘瞬’蛊，一年落一次。”</p>

公子当时失语，只觉得十指冰凉，那寒意一直蔓延到心。</p>

“主人还说，公子不必找也找不到她，就当今天是她忌日。”姹萝又接了句：“还有就是公子如果完成她两个心愿，那么她自然会回来，也有解药能够解开瞬蛊。”</p>

说完这句她就告退，只留公子一人，在黑屋中无声寂静。</p>

院里风声涌动，蓝禾沙哑的嗓音似乎在随风飘荡，一拨拨哄他入睡：“睡吧宝宝，娘永远爱你，只爱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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