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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昨日又见他挑着整整两大桶鳗鲡在卖!他见了我,也颇为尴尬。”
“可我与他交谈之后,方知他之前也并非是在骗我。”
虞凝霜卖了个关子,“那你们猜,他这么些鳗鲡是哪儿来的?”
她以为众人要好好猜测一番,没想到严铄秒答出了正确答案。
“在寺庙附近捞的。应该都是香客们放生的鳗鲡。”
虞凝霜:……
还能不能玩儿了?在他身边,怎么包袱都抖不响啊。
事实确实如此。
所以鱼贩上回说鳗鲡都被抓去祈雨也是真的。
只不过,这祈雨的方式就是放生。
香客们在上游放,鱼贩们在下游捞,捞走了再卖给香客们去放生……一个双方不说破的永动机,倒是造成了鳗鲡行情的极度紊乱。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严铄停箸轻叹,“自从五年前以土龙祈雨被禁后,以放生鳗鲡祈雨之法便势头日盛。”
本来,本朝最常见的祈雨仪式,是以土石垒出龙形。
但此法被民间滥用,大兴土木和民财不说,还削弱了官府祈雨的权威。
于是这“土龙祈雨”法被明令禁止,成了只有朝廷才可举办的重要仪式。
朝廷要面,百姓要命。
不下雨,百姓是真的活不下去,因此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祈雨的决心和诚心。
以似龙形的鳗鲡祈雨就轰轰烈烈成了风潮。
严铄:“至今日,东城已有两条河道干涸。四大渠一条即将枯竭,已经枯竭的阡陌小渠更是有十数条。”
“竟这么严重?”凌玉章讶然。
她在这京中待了一甲子岁月有余,今年干旱之剧实属罕见。
“如此,又怎么怪百姓病急乱投医,以千奇百怪的法子祈雨呢?总要有个念想撑下去啊。”凌玉章也叹。
说着,她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
“小妹,过几日太后娘娘要往西山行宫去祈雨,届时老姐姐我也会跟去。楚大娘子这药先吃四副,我出发前再来给她诊治一次……”
她交代起楚雁君病情,虞凝霜和严铄无不敛容静听,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和敬意。
几人边吃边说,加之菜肴丰盛,这一顿饭竟硬是吃到了午间。
之前扫洒另一间客房,不过是假装给黄郎中看的样子,凌玉章并不会在此处住下。
她吃个酒足饭饱,便要打道回府。
当然,还连吃带拿,拿上几瓶虞凝霜做的蜜饯果子、一盒山药枣泥糕,以及一大盆煮好的芋饺。
芋饺久放也不坨,这是虞凝霜自己说的嘛,她只是想拿回去验证一下。
虞凝霜和严铄,领着府中全员将凌玉章送至门口。
老太太倒一如既往地洒脱,非常嫌弃他们此举,直往回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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