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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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因因顶着热风往家走。许是流汗太多，一滴泪也挤不出。

街上空空落落，家家户户飘出饭香。陈因因闻着回到工人村时，心口的酸痛散去些。下一秒，她被街口晾的球鞋砸个正着。

“说多少遍不能用电线晾鞋！”

委屈又暴躁，陈因因拎着鞋用力晃，晃的是她垂死少女心，恨不得扔进反应塔。但烧出的黑烟如果有毒，怕会熏死那对爱侣。她不忍心。

陈因因把鞋整齐摆在条石上，昂起头往前走。吸气，要成熟，呼气，更要成熟。离成熟只差一个呼吸，忽来一阵混乱声响，又一只鞋横飞过来，差点把她绊倒。

“非挑我难受时，都天真无鞋是吗？”

陈因因朝鞋来的方向瞪，一眼便怔住。死胡同的地上，躺着不知几个人，脸上都挂了彩。有条腿在吃痛地抖，脚光着。

人肉废墟上，一道白光徒然竖起。

站起来的男生身型高瘦，肩胛挑着衬衣，垂出两条优雅的线。陈因因认出他身上是桑蚕丝，要二十块一尺。之前张姨没舍得多买，只扯了够给她做裙子的量。

正是这金贵面料在反光。

男生背着身后退，嫌弃地抽离满地歪瓜裂枣，抬手蹭嘴角的血，血迹晕开。于是陈因因看清他的脸时，想到她哥讲的英俊吸血鬼。

“德古拉克制自己的欲望，沉睡千年，不再为生存而饮血，只为爱而破戒。”

他眼神冷漠，似嫌她血不够香。

陈因因瞅着这个陌生人，失意烧作正义感。老陈是党员，从小教育她做无神论者。就算真是吸血鬼，在工人村打架也得写检查。

“你伤重吗，用不用去医院？”

“带他们去吧，他们才需要”，男生斜那个没鞋的一眼，补充道，“治脑子。”

话音刚落，陈因因已冲到他身前，只见她把鞋物归原主，扬起下巴板着脸。

“当谁关心你呢，伤不重就直接去保卫科，你不是我们院里的人吧？”

噼里啪啦，像整包冰糖散开。

男生沉默，表情如被骺到牙疼。

见他不讲话，陈因因深吸一口气，要拿出更强的气势，可他抢先一步，错开她走掉。陈因因愣住，身后地上那几个哇哇叫，“千万别让他跑了！”

桑蚕丝光泽太亮，在排屋间目标明确。陈因因一路追，找到他时竟在她家院前。

哗，水龙头打开，舒爽的凉意。

水打湿男生的头发，露出锋利眉骨。桑蚕丝吸水差，泅不透，只若隐若现地贴着胸膛，随着起伏散发热量。

他像小狗般甩掉头发上的水。水滴飞到陈因因脸颊，很快蒸发。他关掉水龙头，扭头看过来，依旧盯着她不讲话。

夏天在此刻热到极点。

水龙头挂的最后一滴水陷落，砸得陈因因回神，那男生已走到她身后。

“这是我家水龙头，得付水钱。”

陈因因转身要追，见他停下弯腰，从地上捡起个东西。她走过去欲重申水的贵重，却为他手里的东西而愣住。

那是只明黄色的星星卡子，只有拇指盖大小，是她出门太急弄掉的。他掀起衬衣下摆擦干净，月白的桑蚕丝变成抹布，而她的小星星重新变亮。

陈因因垂下眼，视线里只剩他伸出的手，骨节分明。她摊开手掌接，避免碰他指尖，低声说，“保卫科可以不去，但水钱还是要给的”。

他再一次滑过她身边，径直走掉。

陈因因扭头看，他朝地平线方向走，那里只剩一线光，地上一行蜿蜒的水迹。

夜晚，老陈听完因因学舌，后怕地训斥，碰到这种事该绕道走，别伤到自己才知道后悔。

“您不是跟我哥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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