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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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眼珠子转了转，说不知道。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算见过世面？”

她毫不犹豫：“你这样的。”

“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云生一时噎住，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她的脑子里快速地掠过很多关于祁言川的事情，但是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

一定要有接触，也仅存于她偶尔的旁听。

太短暂的时间和太遥远的距离催生出云生心里的神秘感，令她心里的那个“祁言川”

变得并不那么真实。

她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对话。

祁言川还在等她的回答。

云生缓慢地摇了摇头，坦白道：“我说不出理由。”

她暂时还没有见过课堂以外的祁言川。

“但是我听过你的课，我觉得很有意思。”

“还有你对待人的方式，很不一样。”

他又问：“这样就算见过世面了吗？”

云生张了张嘴，无以辩驳。

“不然还要怎样？”

她以为祁言川会说，那些创造飞机、发射导弹的人才算见过世面。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事情都很熟悉、清晰，一旦熟悉了，就会变得普通。

他仍否认，“我并不算见过什么世面。”

云生这次拆了颗酸梅，惹得她口水直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祁言川。

祁言川看她被酸得要皱起来的五官，弯了下唇角。

他说，“刚才你看到的那些我买的东西，其实在此之前我几乎没有见过。”

云生瞪大了眼睛。

“参加这种在你们看来已经是一种生活习惯的赶集，对我来说却是人生第一次。”

祁言川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觉得难吃可以吐在纸巾上。

可云生的味蕾早就已经丧失了大半神经，注意力全然集中在他的话里。

“你说我比你懂得多，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比你懂得少。”

祁言川说，“所以我并没什么了不起，甚至在我眼里，你见过的世界比我还要辽阔得多。”

云生含着酸梅，脸颊微微鼓起一块，心脏好像也因为他说的话而膨胀起来。

准备离开的时候，云生走出去，又跑回来。

迎着对方疑问的眼神，她凑到少年耳边轻轻说。

“其实……赶集的东西卖的都很贵，你想要的话，可以去巷口的杂货店买。”

祁言川侧目，点了点头。

“我只是刚好看到，就买下来了。但是谢谢你，如果我还有需要，会考虑你的提议。”

云生退开半步。

她莫名有点懊恼自己的多嘴。

一是出来摆摊的人都互相认识，她这样有点砸人家生意的意思。

二是祁言川表现得太无所谓，她害怕自己多事。

只有穷人才会考虑钱的问题，祁言川显然不是穷人。

还没等她低落，祁言川突然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晃了一下。

云生下意识回神，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他摊开手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片几不可察的绒毛。

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何时粘上去的。

云生说谢谢。心里想的是，终于有一次机会对他说这句话。

祁言川摇头，“是我该谢谢你。”

“谢我什么？”

他反而惊讶：“不是你告诉我哪里有更便宜的礼物可以买吗？”

云生张张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