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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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他亲眼见识了楚地的富饶，这是吴国那苦寒之地无法相比的，这一切都更加坚定了李煜要迁都京都的念头，只有这里能够带给大吴百姓未来百年、千年丰衣足食的生活。

外人只道李煜吞并楚国是野心吞天，但李煜自己清楚，他的大吴已经不像外人眼中的那般坚不可摧，若不求变，吴国盛极必衰。

总有一日，大吴的土地不再能够养活他的子民，李煜审时度势，明白攻下楚国是能够令吴国千秋万代的唯一转机。

但吞并一方国土又岂是易事？如今吴军虽然已经入主京都，可楚国遗贵旧部的势力依旧蠢蠢欲动，李煜的根基尚未稳固，吴国的皇室还都在旧都，当下实在是风雨飘摇，步步险境。

这一日，李煜依旧伏案批示文书至深夜，案上呈放的是一份大吴迁都的详细计划，李煜神情专注，正看得入神，忽然镇纸旁的烛火一阵扑朔，最后油尽灯枯，无声的熄去了光芒，李煜这才抬头，发现侍奉在案边的小太监竟然站着睡着了，忘了照看烛火。

李煜放下了手中朱笔，微微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打瞌睡的小太监这才被李煜的动静惊醒，惊觉自己犯下了大错，立马俯身跪地，颤声请罪：“奴才该死！”

房中不止桌案上的一盏烛火，即使龙案上的那盏熄了，整个大殿还是灯火通明，李煜向窗外看了看，这才发觉空中明月不知高悬了多久，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太监将头埋得很深，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答道：“回皇上，上一次打更是寅时……”

小太监心里七上八下，他其实不确定自己刚才睡过去了多久，有没有错过新一轮打更，正纠结间，只听得耳边一阵脚风掠过，接着传来了李煜的声音：“朕出去走走，不必跟着。”

皇帝竟是大半夜来了兴致，遛起了御花园。

楚宫奢靡，即使是陷入八年耗战，这宫中的景致依旧比李煜在吴国皇宫要繁复华贵的多。

李煜这趟“月下散心”没叫随从跟着，但宫中值守的侍卫、宫人还是有不少看到了这位才入主京都不久的新帝。只见大吴皇帝面无表情的在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上走着，也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众人不敢贸然上前，只纷纷在原地跪了行礼。

李煜本想寻些清净，没想到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跪成一片的宫人，眉宇间已有了烦扰的神色，他下意识的往僻静的小道上走去，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天牢附近。

看守天牢的侍卫许是没想到皇帝深夜亲自造访，忙行礼道：“参见皇上！”

李煜看了看面前透着阴森之气的砖墙，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什么，问道：“季云可是被关押在此？”

侍卫：“回皇上，死囚季云正是被收押在此处天牢。”

李煜并没有忘了自己定下的三日之约，毕竟蒋毅是他打压楚国遗贵的一颗重要棋子。想到那个男人，李煜心中竟升起了些久违的好奇――他倒想看看这么一个想要忠孝两全的“圣人”，面临两难的境地，最终会做出什么选择。

心念至此，李煜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了一丝许久没未曾体尝过的波动，他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关注过一个人了，以至于这个念头竟然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