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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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许百炼再度迈上路途。

孩子的降生让许百炼充满信心，所有人都说西行之路，永无止境，可他偏要披荆斩棘，无穷无尽。

转眼间，已是他西行第十个年头。

曾经的大胤兵仙即将步入中年，他的威名响彻四海，他的步伐沉稳且坚定。

他已经走了上万里，可仍未到尽头。

即使他仍在壮年，可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又是十年。

时间的磨砺让许百炼的身形开始佝偻，曾经纵马驰骋的少年郎，如今下个马都得气喘吁吁，所有人都知道他已年迈，可西行之路仍然没有尽头。

曾经的部下也渐渐凋零。

他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孩子开始长大，新人换去旧人。

队伍依旧在前行，却多了许多质疑的声音。

他置若罔闻，以剑开道。

劈山斩林，一如当初，所向无前。

可人力终有穷尽。

李青雉病倒了。

曾经风华绝代的公主，如今白发生，岁月在她绝美的脸上留下痕迹，那是日晒风吹的年轮。

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温暖。

她笑道。

“别停。”

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挡住他的去路，他在蔚蓝前伫立了许久，抱着李青雉轻声道。

“我带你回家。”

大胤。

赵清露削发为尼。

这些年来，她时常听到许百炼的消息。

又大破了多少敌军，又到达了什么国度，又解救了多少国民……

胤帝不止一次在满朝文武的面前夸赞许百炼的功绩。

“生子当如许百炼！”

“有许百炼，乃我大胤之幸！”

就连民间的稚童，也称赞许百炼是为国为民的大将军！

坊间甚至有人开设赌局，赌许百炼能走多远。

无数人前往许家朝拜，为许百炼立起高高的石像，添砖加瓦，镀金身。

所有人都希望他一直走下去。

可赵清露却只想他回来。

西行苦远，不知他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又受了多少累？

她日日吃斋念佛，为他祈福。

她想他。

昨夜又小雪。

赵清露来到断桥前，如今的她已过而立之年。

许百炼的诗集已经被她研读了几百遍。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风凉雪骤，刺痛她脸上的泪，自古相思最断肠，她无声哽咽。

这些年来，她一次次幻想，若是当初她没有去找张鸣镝，若是她赴了断桥之约，若是她真心真意和许百炼成婚，是不是结局就会截然不同？

可没有如果。

她来到城外。

昔日的十里桃林，如今种满了苍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