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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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笔记本。

我眼神凝滞了下，那是我这些年，唯一宣泄的出口。

爸爸打开灯，坐到了妈妈身边。

一页页翻阅。

「2007年9月1日，今天是我上小学的第一天，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送，可是……我的妈妈不爱我，她不会送我，我也好想有妈妈送。」

第一页，便让妈妈捂住了嘴，眼泪决堤。

「2008年月7日，今天我拿了画笔回家，我想让妈妈表扬我，告诉她我是一个可以让她骄傲的宝宝，可是……妈妈掀翻了我的画笔，她手掌流血了，爸爸命令我，以后不准学画画，小栀很难过，可是小栀听话。」

第9章

「2010年7月，今天学了钢琴，我想偷偷告诉爸爸，本来以为可以学的，可是妈妈再一次阻止我了，我的妈妈好像，真的很讨厌我……」

看到这里，屋内很安静。

在昏暗入水的夜色里，只有两个人颤抖的、哽咽的、压抑的哭泣声。

「2013年，我上初中了，期中考试考了第三名，妈妈说她要亲自给我开家长会，我好开心，兴奋了一夜没睡着，我好期待明天啊。」

「妈妈说我作弊，她打了我，骂了老师，同学们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好想说，我没有，可没人听，也没人相信。」

后来的记录都是寥寥，可每一页，都有妈妈的身影。

我站在一旁，竟然生出了些许怅然。

死后，我竟然得到了生前梦寐以求的一切。

“都是我的错……”妈妈将笔记本紧紧贴在心口，双手不停颤抖，“都怪我……小栀……”

忽然，神色难过的妈妈骤然换上了一副面孔。

她将笔记本狠狠砸在地上，在爸爸颤抖的，震惊的，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站起身。

“什么你的错！都是她！是她要和你抢夺一切！你是在怪我吗？我没错！”

“这样不好吗林蓉？以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小公主！”

我骤然僵住，看着妈妈癫狂的样子瞪大眼睛。

爸爸站在一旁，“蓉儿……你怎么了？”

妈妈仿佛没听见，她蹲下身，痛苦撕扯自己的头皮。

“闭嘴闭嘴！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害死我的孩子！是你害死了她！”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随后，一切安静下来，爸爸冲上前，将颤抖哭泣的妈妈抱在怀里。

“阿山……”她双眼麻木又空洞。

“送我去精神病院吧……”

8.

我眼神忽然僵住，手指垂在身侧不停颤抖。

精神病院？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妈妈……

我不敢再想下去。

就这样，爸爸抱着妈妈在我房间里坐了一夜。

而我也守着他们，就这么看了一夜。

从月明星稀到朝阳升起。

当那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在两人脸上时，妈妈起身，在我床头的照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小栀，抱歉……”

“妈妈……”

我呢喃失神，心像是泡在酸梅酒里的酸梅，酸涩不已。

一个小时后，精神病院。

在经历一系列检查后，爸爸和妈妈坐在走廊上，手里死死捏着报告。

“精神分裂？”

爸爸呢喃着，慢慢念着这几个字，像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身体一僵，顿时看过去，眼中盛满了震惊。

“为什么，会有这个病。”

妈妈坐在一旁，手指死死攥紧，拼命对抗想要出来的第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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