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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他学那些醉酒的文人高高举杯,抑扬顿挫的吟唱起来。
梨花喝了半碗兔肉汤,略有疑惑望着诗兴大发的赵广从,“二伯你今个儿怎么了?”
“嘘,过年就得热闹热闹。”
梨花不做声了,继续默默吃自己的饭。
从边塞到河流山川,赵广从把自己会的诗背诵了个遍,益州兵先是低头扒饭,渐渐来的兴致,跟着赵广从的音调拍桌子,整齐的声音让梨花恍惚回到了青葵县的茶馆。
说书先生讲到精彩处时便会自得其乐的拍桌子,声音不大,却能让茶馆里的人都听到。
醉酒的人跟着拍桌,犯酒疯时还会在过道翩翩起舞。
那样的时光,终究回不来了。
她低头,余光瞥到眼睛有几分湿润的李解,“怎么了?”
“想我阿耶了。”阿耶阿娘还在时,过年这天他们会上街,晚上守岁就在院里跳舞,阿耶会跳胡舞,拉着他们兄妹跳了一遍又一遍,阿娘就守着火堆不让其熄灭,他拂去眼角的泪花,问梨花,“三娘子往年过年怎么过的?”
“吃了午饭就去茶馆看戏。”她的记忆里没什么特别的,赵广安爱听书看戏,过年她们也会进城,傍晚才归家。
李解慢慢平复心里翻腾的情绪,“你想赵三叔吗?”
“不想。”梨花老实回答,“他在谷里好好的呢。”
哪有过节不思念亲人的?李解垂眼看她,确认她没撒谎,不由得想到她出门甚少露出过想家的情绪,他有点好奇,“三娘子不觉得在异乡过年有些悲凉吗?”
“今年比去年好不是吗?”
益州兵好像醉生姜水,手牵手离了桌跳起胡舞来,梨花说,“在我看来,一年不如一年才是件悲凉的事儿。”
李解愣了愣,“三娘子说得对。”
大家闹到天黑才收拾桌上的狼藉,赵广从意犹未尽,“三娘,这胡舞就是好,回去后教族里人,明年过年咱生篝火跳胡舞。”
“好啊。”
年后又住了几天,胡大出去捡兔子回来说风雪小些了梨花就让大家收拾行李启程。
去岭南的事儿已经说过了,关乎益州安宁,闻五他们没反对,只说了句‘以为这趟出门能分到粮食,现在来看回村前不吃完就算好的了’。
乌蒙县是去岭南的必经之地,往日戍守得严的镇关如今荒芜人烟。
过门时,闻五摸着斑驳的石墙,哀叹不已,身为一方将士,被逼弃城而去该是何等无奈啊。
赵广从会察言观色,戳破他那点伤感道,“你说乌蒙县的将士会不会隐瞒岭南人北上的消息借机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啊。”
戎州官府就是这么做的。
闻五那点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不能吧?”
“难说,官吏消息灵通,知道有危险不跑不是傻子吗?”
闻五知他对官吏深恶痛绝,不与他争辩,而是问梨花,“十九娘,乌蒙县估计有岭南人,再往南的话会更危险的。”
他不想去岭南。
“我知道。”
在荆州时,积雪深厚难以前行,可自打过了竹蚕县,满目白雪就被荒林取代,她说,“咱先找个地,天黑后再走。”
穿过镇关,走了几里的石林,随即是肆意生长的草木藤蔓。
这个时节,草木还会发芽,仍枯萎着,找住所的时候,看到了无数白骨,梨花已经淡然了,“好像没有人的足迹。”
荒草比人还高,扒拉草时,不曾发现走过的痕迹。
闻五也发现了,“那咱找间茅屋歇息吧。”
这儿离乌蒙县县城还有几里,放好行李后,梨花就安排人去前边探路,离岭南已经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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