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罪 · 上（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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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数人生死的大事。</p>

目的地很快达到，公子从马车上下来，系好大氅顿步。</p>

方歌随行，抬头迎上艳阳，看清楚眼前这座建筑的门匾。</p>

“楚府”，匾上这两字简单遒劲，透着凛然大气。</p>

“原兵部侍郎楚望舒府上，今天是他的灾日。”说了这句之后公子就起步，跟守门的兵士交代身份，带方歌跨过了那半膝高的门槛。</p>

门内府邸开阔，本来也是个极其富贵的所在。</p>

方歌在公子身后走得无声，很快就听到喧哗，此起彼伏喊的都是冤枉。</p>

楚侍郎通敌叛国，今天举家抄斩，的确是个天覆地亡的灾日。</p>

从远处看，方歌只看见一片凌乱和一个衣襟飘飘不肯落跪的身影。</p>

“受死可以，但楚某不领这通敌罪名。”雪地之中所有人都听见了楚望舒的这句话，无望然而无畏。</p>

所有人一时噤声，公子也止步，领着方歌，不远不近恰巧停在一丈开外。</p>

“圣上的裁度，你说你不领？”</p>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发话，语声低沉，尾音邪恶地上挑。</p>

邪恶然而雍容，殷梓永远就是殷梓，紫衫鸽血，魔意无碍风流。</p>

“不领又如何？”楚望舒迎着他的目光答道，在不曾察觉时气势已经降了一阶。</p>

“领是死不领也是死。”殷梓淡淡，摊开手掌轻抚。</p>

“只不过死的方式不怎么一样……”这一句语味无尽的话之后他豁然睁眼，手指按上楚望舒胸口，隔着他衣衫，将一根手指刺进了他心门去。</p>

楚望舒吃痛，往后急退一步，顷刻间已然变色。</p>

殷梓将眼微收，手指收了回来，指尖上有道极细的伤口。</p>

殷梓之血，天下至毒，他也就是从食指逼出一滴，然后逼进了楚望舒胸口血脉。</p>

可这已经足够。</p>

一滴周身游走不断弥散的毒血，已经足够让一个英雄屈膝。</p>

楚望舒的身子已经不那么挺拔，呼吸艰难，开始觉得血管里流动着一块烙铁，每到一处都滋滋生烟，在煎熬着他五脏六腑每一个毛孔。</p>

“很热是不是？”殷梓轻声，绕到他身后，紫衫滑过他小腿：“我试试替你浇灭这火。”</p>

言毕他就抬手，从兵卫腰间抽出长刀，刀光如雪，一记就割下了楚府三只人头。</p>

血如匹练狂涌，浇上楚望舒后背，将他湿淋淋浇了个透。</p>

楚望舒低吼一声，再不能维持双膝笔直，缓缓跪低了下来。</p>

血管里自己的每一滴血如今都成了蚀骨毒药，如今的他正在腐烂，从里到外每寸每分。</p>

身后又是刀起，有多少人头落地他已经不知道，只是颤抖着伸手，想提到天灵盖自尽。</p>

“想死是吗？”殷梓的长眼这时到了他跟前，将刀放到他掌心，握住他手掌，帮他架上颈脖。</p>

“领罪，高呼三声皇上圣明，我就帮你。”对着楚望舒耳朵他低语：“帮你……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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