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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又略带惊喜地坐在办公桌后想。

球员如果违法犯罪了，那俱乐部是可以无偿解掉合同的。

这比他之前想的协商解约更好。

这沸沸扬扬的跳海也不会对俱乐部的声誉有损了，加利亚尼想着，又举起话筒，拨一通电话告诉熟悉的记者内幕，写得够快的话，“米兰新星原是畏罪自杀”还能登上晚报头条。

然而他才刚说到一半，就看到秘书一脸见鬼的表情闯进来：

“先生……”

“做什么？”加利亚尼捂住话筒，脸上的笑容变成了不快，语调严厉：“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吗？”

“她看到了，但是我的事比较紧急嘛。”

动听的声音从秘书身后传来，与其非常相配的一张漂亮、愉快的笑脸露了出来，来人轻巧地往这屋里一走，就好像照亮了一块屋。

溺水后的苍白虚弱也盖不住他的生机勃勃。

但加利亚尼只觉得见鬼了！

奥缇闲适地往办公室中间的大转椅上一坐，转了一圈，翘起二郎腿，往后闲适地靠住厚实的真皮椅背，双手轻松地交叠在腹部，眼睛闪闪地讲：

“经理先生，我一处理好私事，就赶紧来和您见面聊聊合同的事啦！一晚上都不敢耽误！”

加利亚尼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也合不上。

他掌心下的听筒还在发出含糊的声音：

“ciao？阿德里亚诺？你说完了吗，我急着去写啊，不然赶不上晚间头条了。”

加利亚尼狼狈不堪地对着听筒讲：“该死，先不写了，不写了！”

他挂断电话，一个公式的笑都扯不出来，狐疑地看着奥缇，尚在震惊的余温里缓不过劲来。

奥缇面露委屈地说：“怎么了，您不开心见到我吗？。”

“哦，当然不，奥克托。”

加利亚尼终于勉强扯出了一个公式笑容，手掌不自在地叠在一起用力，来让自己找回思绪：

“只是我们联系医院，想去探望你，他们说你被警方带走了……我正在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哦，他们只是问我几个问题，就送我回家了。”

奥缇笑着说：“您肯定很开心吧。”

加利亚尼：“……呵呵，那当然了。奥克托，虽然你的父母做了一些错事，但对你，我们是非常关心、希望能帮助你……”

他还没找到主动权，奥缇就率先开口了：

“啊，是吗？但是安切洛蒂先生告诉我，俱乐部想和我解约。”

他往前倾身，趴在了加利亚尼的办公桌上，蓝色的大眼睛闪闪的，配合一圈金边，像有种古怪的、吸引人也让人害怕的魔力。

这种魔力来自于，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十六岁的小年轻，敢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领导一眨不眨地看：

“我不想走，经理先生，协商解约是不可能的，赔钱我也不走。我都欠了几个亿了，十来万的赔偿金有什么用？”

“我重新看了我的合同，我没有长期无故缺席训练、没有犯罪、没有严重违纪、医院也没有办法开出证明说我有永久性的身体缺陷——他们不是说还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可以恢复嘛——所以你不能强行解约。为了甩掉一个我，可能导致被足协仲裁，这也不值得吧？”

加利亚尼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小孩，现在反而火气没了，只剩下了惊讶后的清醒。

谈判桌的对面，是他的对手。

在私人情绪占领大脑之前，还是工作的本能先赢一步。

加利亚尼迅速理清了情况。

调查结束得比中年男还快，显然奥缇落网就是个幻梦一场了，那不赔钱解约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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