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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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老夫人厉声喝道：“你要害死我们全家吗？”

“不，我只是……”

“这么多年，你不顾亲人，一心追求什么梦想。我们都由了你，想着只要你开心就好。我一大把年纪，为了你，扛起了整个公爵家的重任，而你……你竟然还这么任性妄为。你现在如果敢在国王面前，为格拉德斯通说一句话，明天我们全家都要上断头台！”

勃特勒摇了摇头，退后了一步，“不，不该是这样的！塞缪尔他兢兢业业地为王国效力，从未做错什么，我想一定是误会，只要解除误会，就能……”

“勃特勒·伍德，你已经快四十岁了，怎么还像是小孩子一样幼稚！与狡诈的格拉德斯通相处那么久，都没能让你的脑子变得清醒吗？”

勃特勒不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

“权力场上，没有对错，只有铲除异己。”

勃特勒望着母亲脸上如乌龟皮般的褶皱，皮肤松弛下垂，乌黑的头发被苍老的银白取代，记忆中蔚蓝如大海的眼睛如今像是被垃圾污染的河道。他迷惘地低下了头，曾经他的双手白净柔软得好像初生的稚子，现在它们指节粗大，指腹和掌心布满了厚重粗糙的老茧；他的身体曾经纤瘦矫健，能轻松跃上三米的高台，现在的他腰间生出了横肉，双腿迟钝得好像挂了两座大钟。

他的脚步太繁忙，已经太久没有仔细看过母亲与自己了。也或许是与青春永驻的塞缪尔待得久了，叫他误以为时间停滞，自己还是二十多岁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模样。

现在，他母亲的耳光抽打到了他的脸上，抽醒了他浑浑噩噩的脑子是了，他四十岁了，他有了妻子，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而为他日夜操劳的母亲已经快七十岁了。他不是孑然一身了，他的一举一动会连累到他的家人，可是……

“我想听到真正的仙乐。”清冷青年说出这话后，原本如死水般沉静的漆黑眼眸如星河般璀璨明亮，瞬间变得熠熠生辉，生动活泼，眼波流转，“你的音乐给了我这样的感觉，请你务必继续写下去。”

“塞缪尔，你放心！我一定会写出仙乐！不辜负我们之间的情谊。”

他壮志凌云，铿锵有力的誓言还历历在耳，而今却都如同镜花水月，尽数粉碎，连影子都捞不到了。

他颓废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

他不能站出来为塞缪尔说话，他身为塞缪尔唯一朋友，却不得不在他被泼脏水，被污蔑通缉时，保持缄默就像是一个旁观的陌生人。他在自己的亲人和塞缪尔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背叛了他们的友谊。

仅此一遭，他不堪重负地病倒了。他困在不得解脱的梦魇里，梦中的塞缪尔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问他为什么沉默，为什么不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就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病愈后，他听说在自己昏迷期间，塞缪尔死了，是被王国军队抓住，上了断头台。

至此，他写的曲子不再是热情洋溢，快活美妙的风格，四十岁后的他写出来的音乐悲怆凄凉，哀伤痛苦。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祭奠他的挚友，尽管他并没有这个资格。

时间是治愈心伤的良药，六十岁后没有接触音乐的他将自己的重心落足于亲人，以及家族的产业，渐渐地不再总是能想起塞缪尔了，直到在一家聚餐时，他二女儿轻快地说起自己三岁的女儿继承了他的音乐天赋，小小年纪就会弹管风琴了。

管风琴。

勃特勒的大脑迟缓地运转着，他隐约记得很久之前的某个人喜欢听他弹管风琴，但他不记得这人到底是谁了。

“艾娃，扶我去琴房。”

老硬的手指生疏地在琴键上游走，原本能轻易弹得流畅的曲调错了好多个音，但他想起来了，他浑浊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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