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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聿默默往旁挪了两步。
险些忘了,蓝玺是炼铁锻钢的铸剑师,不能被她年迈的外表欺骗。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庭山妖睡得极沉,容玖临下山前又为她刺络放血了一遭,她也未疼醒。直到翌日午后,玦娘见她迟迟未醒,心中不安,取来特制的香放到她鼻下熏了一熏,庭山妖才迟钝地颤了颤眼皮。
半梦半醒间被喂了一碗药,又过了小半时辰,她方算醒透。处暑和立秋在外头洒扫院子,泼水刷洗声间杂嘻嘻哈哈。窗沿的陶瓶里换上了新鲜的野花,气味有些呛人的苦涩,却并不难闻。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想碰一碰花瓣,头皮忽地一麻。
玦娘忙松开梳篦:“妾失手,是不是扯疼了?”
庭山妖慢慢放下手:“……无妨。”喉间仍有不适,较之昨日却好了不少,她闷声清了清嗓子。
“玦娘可是没睡好?”秋分一边擦洗屋内的几案瓶罐一边问,“昨夜看你精神就不大好的模样,早上也是,熬出了锅葱花瘦肉的甜粥。”
“只是不慎误拿成了糖罐。”玦娘有点尴尬,用手背捂了捂脸颊,“没有什么事。”
“要是累了就歇息吧,哥儿有我们照顾呢。”秋分善解人意地开口。
玦娘笑说无碍,为庭山妖梳齐整长发,随后一手拿起剪子,一手挑出因病而枯黄的发梢,一茬一茬剪断。刀锋割开青丝,似传闻中的远海微潮般沙沙地响,合着规律的下剪声,庭山妖喜欢这样的声音。可惜玦娘对“头发养得愈好寿限愈长”的传言深信不疑,每次修剪都小心翼翼,此番也很快停了手。秋分三两下扫干净地上的碎发,连着盆脏水一块端走了。
玦娘正要把头发盘起,庭山妖阻止她:“不必梳了,烧水来罢。”昨日汗津津地躺了大半日,头昏时不觉得,一清醒便浑身难受起来。
玦娘看了眼窗外的日头,应允了:“今儿天热,洗一洗是该舒服些。”她扬声命外头的处暑立秋打水烧水。与水有关的活计向来是小童们最喜爱的,两人立刻丢下笤帚,拎上水桶冲向溪边,顺道抓过正在给霜风洗澡的霜降,三人很快便备好了一浴桶热水,尔后痛痛快快地跳到溪里顽去了。
庭山妖并无沐浴时假他人之手的习惯,于是秋分照旧用竹屏围起浴桶,然后抱着衣裳在外头一边等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庭山妖偶尔回应一两声,或是一笑带过,她也不在意,高高兴兴地讲了一堆。
“早上玦娘做的肉粥虽然是甜的,但味道却不算坏,就是吃了直打瞌睡……
“其实今儿本不是立秋扫院子的,但他下棋输给了立冬,只能愿赌服输咯……
“昨夜寒露做了噩梦,醒了害怕却没敢说,坐在屋门口硬是睁眼到天蒙蒙亮,把从山下回来路过的大寒吓了一大跳哈哈哈……
“说来哥儿,喜蛛织网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冬至的那只——”
“咚咚咚!”
冷不防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传来大雪有些急切的问话:“哥儿在吗?可醒了否?”
秋分诧异。大雪昨儿才下山去,按理要明日才能采买回来,怎么提早了这么多?她亮开嗓门:“哥儿在沐浴呢,如果不着急,待会再说吧。”
大雪声音迟疑了一下:“不好说急还是不急……是京中的事。”
秋分一愣,扭头看向竹屏。
“进来说。”庭山妖的嗓音浸在雾气里,沙哑却清晰。
“是。”
大雪推门而入,喘着气在离竹屏一丈开外的位置站定:“执金吾奉命围住了晁老将军的府上。”
“……怎么回事?”
“今日早朝,廷尉上奏,道已查明月余前平陵官运盐案的幕后主谋,正是晁老将军的侄孙晁纬,连带审出了晁家涉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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