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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众人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是醉了。

他的脸颊只是泛着轻微的粉, 更红的是眼尾，被眼泪晕成胭脂一般的颜色，勾出微翘的弧度, 湿淋淋的，竟真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可怜小蘑菇了。

顾念竹静静瞧了会儿人，指腹轻柔地拭去人眼角未干的泪痕，在心里叹道，醉了也哭, 实在娇气。

擦净夏颜脸上的泪珠后, 顾念竹俯身在人鼻尖吻了吻, 然后扯过一边的薄被盖到人身上, 起身准备吩咐还候着的司机暂时回去。

但他刚有离开的动作，明明醉晕了的夏颜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一双乌黑的瞳仁水洗过一般，跟垂眸望着他的顾念竹对视上。

他盯着顾念竹看了一会儿，好似在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认出来之后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白皙的手臂圈上顾念竹的脖颈，开口声调比之前更显委屈地道：“顾念竹，我头晕。”

顾念竹接住扑过来的人，手臂揽住怀中人的腰，听着人委屈地喊头晕，他给人揉了揉额角，顺势将人换了个姿势，抱到自己腿上。

“顾念竹，为什么蘑菇也会头晕？”

夏颜很乖地窝在顾念竹腿上，任由顾念竹揉着自己额角，同时可能是晕的厉害，刚被顾念竹擦拭干净的眼尾又晕出细密的水珠，很快沾湿了睫毛，让他又变成一副湿漉漉的模样了。

还是一朵蘑菇。

看来依然醉着。

顾念竹失笑片刻，然后哄道：“因为蘑菇偷喝了酒，醉了。”

听完顾念竹的话，夏颜顿了好一会儿，漂亮的眉轻轻皱了起来，理解了顾念竹话里的意思后，他板着脸偏过头，不让顾念竹继续给他揉了，有点生气地反驳道：“根本不是，我才没有偷喝酒，也没有醉。”

顾念竹笑望着他。

看来，小猫就算是醉了也还是这么爱生气。

就算变成了一朵小猫蘑菇，也是爱生气的蘑菇。

生了气也还是不看人，不让人碰。

“是我说错了，别生气？”顾念竹顺着人哄，没有要跟喝醉的夏颜讲道理的想法。

夏颜听了这话，一点点将头又转回来，在顾念竹伸手要给他擦眼泪时也没再躲开。

“是因为被雨淋湿了。”夏颜突然又开口。

顾念竹“嗯？”了一声。

“我被雨淋湿了，你不给我撑伞，所以我坏掉了。”夏颜瘪瘪嘴，委屈道，“坏掉了就会头晕。”

顾念竹没想到夏颜还把这些都串起来了。

夏颜继续委委屈屈：“都是你的错，你一点也不会养蘑菇。”

“我要告诉爸爸妈妈，你一点也不好，我要回家。”

说到最后，夏颜开始在顾念竹怀里挣扎起来，同时喊着要回家，不要继续待在这里。

顾念竹揽着人不让人挣扎，夏颜见挣不动就开始更加凶地掉眼泪。

一开始边哭边闹着要回家，后来又开始骂顾念竹讨厌，一条条数落顾念竹的不好，说的话一会儿清晰一会儿颠三倒四，只有眼泪一直源源不断地淌着，把顾念竹肩头的布料哭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顾念竹抱小孩一样抱着夏颜，拍着人的背哄他。

这样闹到了半夜，直到中途喂的醒酒汤慢慢起效，也可能是夏颜哭得没了力气，才终于乖乖地趴到顾念竹肩头，缓缓闭上眼睛，呼吸一点点变得清缓，彻底沉沉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夏颜还不忘紧紧捏着顾念竹衣服的一角，方才骂人骂得厉害，这会儿却也缠人缠的紧，顾念竹想换个衣服再过来抱他，却一动就会惹的人隐隐要睁眼，于是只能放弃，将就着就这样揽着怀里人，也一同闭上了眼。

……

夏颜感觉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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