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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小心翼翼的声音：“二丫，你现在有事吗？”

徐曼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事？”

“你爸的住院费……又该交了。医生说如果再不续费的话，可能就要停药了。还有你妹妹的生活费你这个月没打来……”

徐曼紧紧握住手机，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你每次打电话过来就只知道跟我要钱，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

母亲嗫嚅道：“可是我没办法……”

徐曼忍无可忍：“大哥呢？他有手有脚的，你怎么不去找他要钱？”

母亲怯懦道：“你大哥他不容易……”

“我就容易了是吗？！我欠你的？”

从初中开始，她就从邻居家讨饭吃，这家施舍一点，那家帮衬一口。

后来她免学费上重点高中，高中强制住校，她没地方吃饭，只好去食堂吃同学的剩饭剩菜。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白眼和嫌弃，可当对上同学诧异怜悯的目光之后，她才骤然发现，原来她也是有自尊的。

那时候，她感觉自己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难堪。

那段时间，她爸跟人跑了，而她妈是一个废物，永远只会对她说那句话：我也没有办法。

她厌恶她的无能，受够了被人鄙夷的日子。

她发誓，她一定要出人头地，不管用任何办法，也要做人上人。

幸好第一步，她成功了。

止步于一个大学老师，她不甘心。

于是她瞄上沈如意。

可老天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任凭她如何努力，她的终点，却连人家的起点都比不上。

“二丫？”

徐曼勉强冷静下来，冷漠道：“别再叫这个名字。”

对方急切道：“那钱……”

徐曼不耐烦道：“再废话一句，你一毛钱都别想拿到！”

徐曼刚刚说完，突然听到身旁一声轻响，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唐悠闲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徐曼心中一紧，一丝难堪瞬间涌上心头。”你都听到了？”

唐悠闲越发尴尬：“我不是故意的。”

她刚才出门，和沈秋云简单聊了几句，就各自分开。她打算随意逛逛就走，没料到会撞到徐曼打电话。

唐悠闲解释道：“其实我没听清你和你妈在说什么。”

徐曼表情十分难看：“你听到是我妈的电话？”

唐悠闲：“……”

她也不想的，但徐曼离她不远，而她的耳朵又特别灵敏。

“抱歉……”

徐曼闭了闭眼，短促地笑了一声，突然站起来，靠近唐悠闲：“听完之后有什么感想？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她宁愿唐悠闲恨她厌她，也不想在她眼中看见怜悯。

徐曼不等唐悠闲的回答，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嗓音沙哑道：“你哑巴了？为什么不回答？”

唐悠闲怔怔看着她。

徐曼拉着唐悠闲就往旁边栏杆走去。

她们在三楼走廊，楼上视野开阔。

徐曼的力气不大，但唐悠闲觉得对方状态有些不对，便随着对方过去。

徐曼拉着她走到栏杆旁，蓦地冷笑道：“你不是一直都记恨我把你推进水池里吗？今天我满足你，让你报复回来。”

说着，她便要拉着唐悠闲从三楼跳下去。

栏杆不高，只到两人的腰际位置。

一个成年人轻轻松松就可以翻出去。

唐悠闲当然不会让徐曼犯傻，不管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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