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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梦魔的能力（完）

桑落不知道他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这是一片没有明确色彩的混乱空间, 目之所及的唯一颜色，便是萦绕着他的白色浓雾。

桑落是赤/裸的，他好像回到了婴孩状态, 不需要穿什么衣服，只要被温暖的气流包裹着，就足够舒适安稳。

某种无形的雾在他身上, 偶尔化成人类温和宽厚的双臂；偶尔化成节肢动物发达坚厚的外骨骼；甚至还会模拟一些，在它传承记忆里，软体动物柔软粘滑的触手……

用它们给青年安慰。

又远不止这些。

这其实是一种结合——某种和性/欲无关的，灵魂上的深度结合。

桑落迷迷糊糊地想，这样，哈特先生就能变成真正的梦魔吗？这和我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太纯粹、太温暖了，即使是以前，周末早上的赖床，在被窝里用力伸展四肢，都没有像现在一样舒服过。

我是在和一个被子精谈恋爱吗？

我现在就在他的身体里，被小心呵护, 小心珍藏。

桑落的脑子里在放烟花, 可实际上，他只是像一个仍在母体中的婴儿似的, 双手抱膝，蜷缩在浓雾之中，脸上是恬淡的笑脸。

他的灵魂冲破肉/体，在不断地上升, 上升到, 小镇诞生时，有人用简易的锄头开垦好一片荒地。

桑落看见了许多, 借由梦魔的视角，像是上帝那样观测着他所守护的小镇居民的日常。看到了一些生老病死，以及梦魔还是睡魔时，最喜欢的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桑落无意识地流着泪，他的精神图景被时光冲刷了一遍，体会了许多他从前二十多年人生里，不曾体会过的壮丽图片。

知晓了红石榴小镇从一片没有生命的荒芜土地，到有人定居，再到建筑物拔地而起，变成现在这样被迷雾笼罩住的神秘古典的模样的过程。

再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桑落想。

远超吊桥效应的，来自岁月变迁的震撼，那些瑰丽的画面、每日不一样的星月，还有周而复始的生命循环……这些让桑落幸福地抽泣。

他喃喃道：“我爱你。”

好像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表达，他与梦魔结合时，被予以的神圣体验。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青年一边闭着眼睛哭泣，一边执着地呢喃。

但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又是幸福的、充满安全感的。

彻底从叠加态中觉醒，转化为梦魔的哈特先生，也从精神交流中，获得了更多人性。

胸腔里跳动着的心脏，传来胀满又酸涩的感受，那是以往与桑落交往时，那些动物性的占有欲占据上风时，被忽略了的爱意。

爱意在此刻汹涌澎湃。

哈特先生爱怜地轻抚着桑落的脸颊，替他揩去眼角的泪珠。

但还沉溺在梦魔瑰丽精神图景中的桑落，迟迟不愿意睁眼。

舍不得打搅他的男人，只好轻轻在他湿漉漉的鼻尖印下一吻。

“我也爱你。”他说。

桑落应该是听见的，因为说完之后，哈特先生就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可爱了一些。

……

“奎尔。”桑落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吩咐道，“帮我把窗户打开，大打开。”

哈特先生歪了歪头，问他：“你是在叫我吗？”

“是在叫你，被子精。”quilt，被子，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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