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褥，拍了拍枕头，叮嘱陈岚洗干净手脚，抹抹身子再睡到炕上。

陈岚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她随便将帕子搅了搅湿，往脸上抹了两下就想往屋里钻，又被眼明手快的陈苒揪住，拎到身边让她用沾着盐粒的柳条枝和浸着薄荷叶的温水刷牙，最后还不忘将她的脏猫脸擦了个干干净净，才放手让她回屋里。

陈岚拍拍屁股，赶紧往屋里钻。她躺在热炕上，还拉着陈娘子抱怨：“阿姐非要我用柳条枝儿刷牙，弄得我牙都酸了，还有那薄荷泡的水，凉飕飕的，感觉好奇怪！”

“娘闻着还挺香的！”

“真的吗？”陈岚这才满意，滚在陈娘子怀里撒娇：“阿娘帮我梳梳头好不好？”

“好好好。”陈娘子伸手解开绑在陈岚垂鬟上的红绳，松了松头发后再用篦子一下一下梳着，嘴里还哼着小调。

陈苒撩起布帘走进屋里，瞅了炕上的陈娘子和陈岚一眼。

陈娘子手上动作不停，抬眸看来：“陈苒你洗了没？阿娘待会也给你梳一梳。”

“你也到岁数了，得好好养一养。我听人说用淘米水洗头发，那头发就会越长越好的……”

陈苒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陈娘子低头一看，梳着脑袋的陈岚窝在她的怀里，不知何时已睡熟了过去：“小岚这丫头，这才刚吃饱呢，怎么就睡上了？这么懒的丫头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陈娘子嘴上抱怨，动作却很实诚。她拉过被褥给陈岚盖上，想了想又直接给她裹成一颗球，轻手轻脚地放在炕上。

陈岚睡得四仰八叉，嘴里还打着小呼噜。

“瞧着是真累着了。”

“她才六岁，漫山遍野的跑上两圈不累才怪！”陈娘子看着胆大包天的小女儿，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低声埋怨两句后，又朝着陈苒招招手示意她过来：“阿娘给你也梳梳头。”

陈苒嘴角噙着笑：“娘，我有事要和您说。”

陈娘子跟着陈苒走到外间，然后看着陈苒又将陈云起也叫了过来。

陈娘子被这般的阵势吓了一跳。她心里有点儿不安，下意识握住陈苒的手：“我的儿，这是出了什么事？你和云起吵架了？”

“不是。”

“那是你有了心仪的郎君？”

当下风气颇为开放。

要说贵族间还有点门阀地域之间的隔阂，那百姓的婚事就陈单了，不但有媒婆居中介绍的，而且还有自由恋爱的。

陈娘子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满眼期待地看着陈苒：“阿娘不是固执的人，你有心仪之人的话就告诉阿娘，阿娘帮你去打听打听！”

陈苒哭笑不得：“阿娘，才不是呢！”

被陈娘子这么一打岔，原本严肃的气氛也消散大半。陈苒鼓着脸颊，拉着陈娘子的胳膊晃了晃：“阿娘，我准备说的可是非常，非常正经的事。”

陈娘子连连点头：“好好好，你说，你说，阿娘听着呢。”

随着陈苒收敛了笑，神色渐渐严肃，陈娘子也紧张起来。紧接着她便听到女儿一本正经道：“其实我做了个梦。”

这就是非常正经的事？

陈娘子愣了愣，没忍住歪了歪脑袋。她困惑地瞅瞅陈苒，然后恍然大悟：“陈苒是做噩梦了对不对？怪不得你起得那么早，来！阿娘抱抱好不好？”

陈苒小脸通红：“不是！”

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被阿娘一说就成了自己做噩梦了？她赶紧补充道：“阿娘不觉得我上回生病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吗？比如性格啦，又比如我的厨艺！”

陈娘子想了想：“没觉得？”

她昂首挺胸，搂着陈苒洋洋得意：“陈苒你可是我和你爹的女儿，一学就会那不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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