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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洛的心往下沉一次，连同受伤的想象力一起坠入深坑。

他没有弱点，说刻薄的话，策划最疯的恶作剧，不惜一切代价威胁她，痛恨她，把一切伪装成对她身体的迷恋，实际上却无法控制发狂地爱她。

安全感来自于归属感，归属感来自于被爱，而她从没表现出一点爱意，所以他也不在意。

可当小桑讲述他们之间的童年趣事，深邃的星空一次次垂落下来，压在他的头顶，二十年如一日的默契和甜蜜化成一棵棵黑森森的荆棘树将他包围，周围一片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

他不想再继续孤僻地保守一个人的秘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意识到，她的爱情，才是他想要的启示录。

而她足够心软，这是他的筹码，在爱情面前，艺术家也只好先认输。

“从得到你一开始，我就从心底里将自己视作一个冒险的男人，时刻准备着去追寻更刺激的冒险，去延续更深的激情，摩天大厦需要从一砖一瓦起步，爱情之苗会从最踏实的计划中悄然绽放。”

“安德烈亚？”图南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扭过身去看身后的男人，却被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你……你……”

皮尔洛懂得什么合适的时机该说什么话，知道该怎么把声音提高，变得没那么困倦，以便让态度看起来更加诚恳。

但他没有使用这些熟练的社交技巧，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缓慢。

“有一天，我以为你给我带来了最美妙的礼物，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对你的执着也可能是爱。

我对小孩不感兴趣，哪怕他们在我身边跑来跑去也不会引起特别注意，孩子是爱情无用的附属品。

但我们之间有个孩子或许也不错，只要你在我身边，他会变成最让我满意的艺术品，和我一起在球场上游戏，我移动，他追随，我放慢节奏，他学会踩刹车，我会成为一名父亲，而你将成为我的妻子。”

“安德烈亚，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图南心绪纷乱，她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中，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像在做梦，她以为只是做.爱。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安德烈亚的灵魂是诗意的，艺术的，也是孤僻的，她早该想到，他薄情外表下隐藏的情谊是热诚，贝齿将红唇咬得愈发娇艳欲滴。

“我不明白，我以为你，你只是喜欢和我做……可是你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些，我一直都以为你只要那些就足够了，而且孩子，根本没有这回事，没有孩子，可能永远都……”

“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炽热的吻顺着脖颈而来，当皮尔洛放弃以往那些略带嘲讽的简洁话语，就算是铁石心肠的女人都会感到动容。

“当你考虑要结婚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我，因为我也是这么干的，如果你哪一天告诉我你想开始爱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真情。”

皮尔洛握住纤腰，将僵直了身体的女人翻转过来。

图南发现，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就好像引起她复杂情绪变化的那些话不是出自他口，然而他深邃的视线却像是漩涡要将她卷到深渊似的。

“我不想在爱情中成为一个流浪的吉普赛人，一名始终寻找心爱之人的背包客。”

很久之前，他在布雷西亚的赛场上孤独地奔跑，幼小的他得不到来自同伴的传球而伤心地哭泣，那时他像赛场上一个流浪的吉普赛人，那是难以忘怀的童年往事。

“只要你说想爱我，图南尔，我永远不会背弃你，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健康或者疾病，欢乐或者忧愁，只有死亡能将我和你分开。”

他的表白就像是一滴水珠落进深红色的酒液中，图南觉得自己的身体因这一瓶红酒发起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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