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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老男人的怒骂声越来越难听,一边骂一边踹门。
江兰溪感觉自己要疯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出去弄死那个人,手碰到门上又没了刚才打架时的胆量。他刚还清债务没多久,他还有妹妹要养,他还没来及享受生活。
恐惧放大了所有的欲望。江兰溪仰着头靠在墙上,眼角泪光折射出水晶吊灯纷杂的色彩。
周围很吵,咒骂声将他包围,周围又很静,能让他的思绪跨越时间长河,像许多年前的每一次,在屏幕上按下一串熟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上大学的时候,陈何良用的是很便宜的按键手机,发个微信都比别人慢,动不动就断网。苹果6刚出来那会儿,他买了最新款扔给陈何良,要求陈何良用新手机接收他的所有安排与指示。
陈何良仍然用旧手机,那个最新的苹果6,成了他联系陈何良的专用手机。
他以为陈何良会永远听他的话,永远做他的跟班,肆无忌惮地挥霍陈何良的忍耐力,把陈何良的容忍当成陈何良喜欢自己的证据。
却没想到陈何良走的那样决绝,毫不犹豫抛下一无所有的他,去追求光明的未来。
两条直线交叉之后便永远也不会相交。为什么命运让他再次遇见陈何良?
陈氏集团的总裁,名校博士,光环加身,不像他,大学没读完的糊咖,躲在厕所像个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如果不曾和陈何良重逢,他就不会瞻前顾后,早早和张导签下合同,不管剧组反悔也好换角也罢,至少能捞到一笔违约金,不像现在,被人堵在厕所门口,无处可逃。
他不怨恨任何人,他只怨恨他自己。
恨自己无能、懦弱、逃避、当了X X 还想立牌坊。江兰溪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越抹越湿,怎么也抹不完。
手指颤颤巍巍地摁下拨打键,也许是空号,也许已经成了别人的号码。
江兰溪再也忍不住哭泣,“陈何良,他们都欺负我”
电话那头静得可怕,既没有冰冷的ai 女声提示空号,也没有人骂他打错电话。
大概过了五六秒,终于传来久违的男低音,“……位置。”
一刻钟后,江兰溪披着陈何良的外套,坐上豪华宾利车。车厢很宽敞,木质清香萦绕,是陈何良的味道。
过往的时光好像又回来了,只要他给陈何良打电话,陈何良就会立刻出现,帮他做任何事情。
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男人淡淡道:“擦脸。”
江兰溪接过来,抹去脸上的湿痕,道了声谢。
“住哪儿?”
江兰溪晃了晃酸胀的脑袋,慢慢吐出一个地址。
前方司机立刻打灯转弯,向着江兰溪说得方向开去。
车厢回归安静,江兰溪心如擂鼓。
他永远都忘不了刚才那一幕——
先是听到了皮鞋踩地声,一步一步,坚定有力量,像刺破黑暗的曙光。
那脚步声越走越近,直到敲开厕所隔间的门,出现在他面前。
他蹲在马桶的角落往上看,对方黑色衬衫一丝不苟,挺拔又冷漠,就像被征召而来的救世主。
月光透过水晶吊灯折射出清冷的光线,江兰溪看见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是等待救赎的臣民。
他都来不及细想陈何良怎么就到得这么快。
然后一件外套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被陈何良揽在怀里,耳边是陈何良毫无感情的声线。“李总,人我带走了。”
走到厕所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叫李总的中年男人,身体抖成了筛子。
而如今,陈何良竟然摘下来了,还让人送回来,不知道又经历了怎样一番波折。
他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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