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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断他。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陈何良的声调猛地抬高。
江兰溪想,陈何良大概永远不会明白,向浪子投诚是多么视死如归的举动。
他一时糊涂搭载上一条永远也不会靠岸的船。而现在,他决意跳海,筋疲力竭终于摸到海岸,却又被海妖引诱,拉扯着他跌落海洋深渊。
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算了——”
“没有分手。”陈何良的眉眼一下子软下来,大型犬不再呲牙,而是坐在地上摇起了尾巴。他说,“那晚在你家河对面的桥上,你说亲口说的,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说的是住在古镇的那几天。那天傍晚下了雨,他带着陈何良去桥头拐角吃馄饨。
青石板路湿漉漉的,路灯照在上面折射出昏黄的光。
杨家阿公骑着电三轮,后面坐着杨家阿婆,风一吹树上的水珠扑簌落下,杨阿婆就撑开汗衫给老伴遮雨。
他们是镇上的模范夫妻,有政府颁发的牌子。
“结婚五十周年的老夫妻才有资格申请,要经过社区考核、居民投票才能拿到这个牌子,红底镶金边的,用小钉子钉在门口,我们镇上一共三户。”江兰溪对他说。
“一块牌子而已”,陈何良不以为意道:“你想要?我去给你做一打纯金的。”
江兰溪笑着说:“行啊,一块管五十年。”
“那我去打十块,是不是能管你五百年?”
“五百年啊……”月亮荡在河里,他悠悠地说:“那我不就永远都离不开你了?”
不就是随口一句的调侃?
寂静的夜晚,空旷的客厅,他看见他委屈的眼睛,吊灯下闪着碎光,无端地让人心疼。
两个人的初恋,到头来换来一句“他缠得紧”,换来一句“谁也比不上小竹”,他自认心胸不够辽阔,他就是小肚鸡肠的人,他忍不了。
捏住戒指的指骨因为用力过猛泛起青白。
下一秒,手一扬,戒指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落入河里。
勉强的爱不叫爱,犹豫的爱也不叫爱,不是唯一的,更不叫爱。
风吹透大衣,骨头都是凉的。
江兰溪没有回头,直直地走进冬日冷风里。
第 44 章 第 44 章
“我才想起来,这片住宅开发商是陈何良某个舅舅,去年开盘的时候我堂哥出面帮我要的优惠,好像隔壁一直是毛胚房来着……”
隔壁从下午开始就噪音不停,电器家具搬进搬出,最令人咋舌的是小区里新安了至少上百个灯具,昏暗的灌木丛也要铺上地灯,不知道的还以为要造一个不夜城。
一切源于一个将要住进来的男人,怕黑的胆小鬼。
秦羽抓了抓头皮,气恼道:“陈何良到底什么意思?他以前踹开别人是出了名的无情,现在又像个哈巴狗儿一样缠着你,还搬来咱们隔壁哎你别吃了,腰都粗半圈了!”
兰溪趁他不注意,又咬了一口薯片,脸颊鼓鼓的像偷吃的小仓鼠。
可是,心里空的那一块,到现在也没有被塞满。
姆妈明明说过,吃饱了就不会难受的。
周三下午,康复中心来通知,德国团队已经就位,按照约定时间,兰溪自本周接受第一次治疗。
到达现场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日常训练用的康复室完全变了样,以前是简单物理器械治疗室,现在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机器。从原始石器时代一夜之间迈进了信息社会。
除了日常服务李医生,还有三个穿白大褂的外国人,年纪最大是治疗师,深邃眼窝,络腮胡子,戴一副黑色眼镜。
“原理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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