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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地牢外的天光并不明媚,然而久居暗中,乍然见光时沈兰宜的眼前还是一晃,她咬牙抵住谭清让,朝步步紧逼追出来的禁卫道:
“在我们离开之前,你们若踏过这棵柏树的树冠,那我就会鱼死网破。”
谭清让却幽幽开口,用只有他和沈兰宜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很想活。这么想活的人,怎么会舍得鱼死网破呢?”
沈兰宜眉心一跳。
然而已经顾不得许多,身前,这一队挎长刀的禁卫果然退了,身后,弘王府正门,一辆马车疾驰而入,带动起地动山摇之势。
约定的时辰到了还不见人,齐知恩直接闯入王府。她也是个极生猛的,斜坐在车横上,拉着马缰,见这边情势如此,不问一句,也不考虑,径直就驾马冲了过来。
奔腾的马蹄声中传来她的大喊:“走——”
说时迟那时快,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马车飞奔至跟前的瞬间,他们齐刷刷地跃上了车舆。
——沈兰宜暂时还没有这种本事,不过两位好汉好心搭手,把她同受她挟持的谭清让一齐生拽了上去。
见他们要跑,禁卫头领拦下了就要冲去骑马的手下,咬着后槽牙数了十个数,而后才大手一挥,道:“追!”
——
沿街的店铺早关了门落了锁,通红的福字和灯笼只衬得此景更加萧条。漫长曲回的街巷无有行人,行道之上却是尘沙飞扬,也许就在她经过之前,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械斗。
不知是不是幻觉,沈兰宜总觉得已经听见了箭矢飞过、城梯架起的声音。
……要攻城了吗?是谁在攻城?明明还没打进来,京中为何却已有械斗,是谁在和谁打?
马车几乎飞出去的瞬间,沈兰宜的大脑一片空白,却也敏锐地察觉不能如此。
只是逃出了地牢而已。他们一起行动的目标实在太大,载人的马车即使早出发一时半刻,也快不过禁卫的军马。
如若被追上,齐知恩他们能保全自己,可要保全她还是太难。
而且,即使不被那几个禁卫抓住,等城内乱起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同样是首当其冲。
于是商量好后,沈兰宜在第一个转角时便悄悄滚下了车,由齐知恩和那两个大汉继续挟持着谭清让,往前吸引注意,她则隐藏身形,悄悄遁走。
江湖人士本事亮眼,对京城也熟悉,真被禁卫追上了,将受伤的谭清让抛给他们再四散入巷道,反倒好过带着个捅人一刀都手抖的她。
他们固然是讲恩义的,可她却没办法接受,让萍水相逢的人,为了保护她而真的拼却性命不要。
沈兰宜提着小心,走在陌生的巷道中。
所有的居户都闭门不出,她的身影难免显得格外醒目。
沈兰宜循着自己的记忆,去找早前在京中留下的藏身之处。
可废弃的弘王府毕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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