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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宜拨开四散的人群,逆流而来,见灵韫坐在地上龇牙咧嘴,裙裾也脏了,她蹲下身,柔声问:“是腿上哪里痛?”
灵韫本来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但这里人太多,这个年纪又最要脸,她生生忍住了。
她咬着牙,道:“脚踝,右边脚踝好痛,被撞倒时正好踩中了骨头。”
沈兰宜抬头,朝亲兵道:“可能伤到了骨头,不能随意挪动,要先固定再说。你们快去找些木条或是什么板子来,帮郡主固定伤处。”
亲兵这才恍然大悟,去了两个到一旁铺子里找东西。
待木板找回来了,沈兰宜接过,低着头,隔着裤脚帮灵韫固定右边的脚踝。
灵韫倒也皮实,痛劲过去了些后还有心情问道:“沈典仪,你也通岐黄之术吗?”
沈兰宜绑好最后一个结,答:“一点点。”
灵韫追问:“是在哪里学的?”
沈兰宜的目光放空一瞬,而后莞尔道:“在外行走,曾与一位游医同路,她教了我一些用得上的东西。”
说着,她用肩膀顶在灵韫的手臂下,把她扶了起来。
灵韫谢绝了另一位亲兵的搀扶,拐着右脚,借着沈兰宜支撑的力气,瘸子似的往前蹦跶。
“我刚刚都看见了,人群里有几个跳得格外高,分明是故意撺掇。”
都这样了还想着方才的事,沈兰宜失笑,不过很快就正色道:“民意是平息不了的,郡主只需保证运粮车每日顺利抵达城墙就好了。”
灵韫苦恼道:“我怕他们生事阻挠,才想着说解释清楚。”
沈兰宜摇摇头,道:“他们若发现碗里还有米粮,那便不必解释,若碗里空了,解释也无用。”
灵韫用只有她和沈兰宜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道:“我怕……我只是怕做不好事情被责怪。”
沈兰宜知道她是怕谁责怪,犹豫片刻还是道:“殿下既然把事情交给你,那无论你做得好与坏,这个结果都在她接受的范围之内,你只需尽力去做就好了。”
这确实是沈兰宜的肺腑之言。
早先她乍然接手了事关私盐的那么大一桩事项时,别说害不害怕了,她做梦都是自己搞砸了一切。
不过,在把自己的先吓到担不起事之前,沈兰宜很快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裴疏玉既然把事情交给她,那就一定是预料了其中的风险的。只要不是故意搞砸,放胆去做,就已经是对得起她的信重。
灵韫听了这话,原本混杂着疼痛的紧绷神情终于有所松动,她咬了咬牙,道:“好,我知道了。”
——
故意生乱、挑拨民意的人被卫兵捉了起来,拷打之下,他们供出了幕后指使。
并不意外,还是常与裴疏玉做对的那起子老古董。
她如今已经懒得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处置得干净利落。
族老们自然有怨言,可是当他们蓦然回首时,却发现,他们的这位永宁王殿下,在这几年间,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收拢了所有浮动的权柄。若是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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