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8.16已修）（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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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到有人走近，燕无畏掀起眼皮向她望了过来。

在宫中活了十五年，她是个公主，也对宫里的礼仪忌讳了若指掌。

宫女不能直视皇帝的脸，她便耷拉着眼，向他屈膝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娘娘一大早就让小厨房给皇上炖的海参鱼翅羹，请皇上用点吧。”

燕无畏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浓黑的发梳成双丫髻，穿着一袭水蓝的坦领襦裙，红色的绦带束得那柳腰不盈一握，领口的滚边上绣着蕉叶纹，再往上是浅浅的一点峦起，雪一般的颜色仿佛会灼伤人眼。

那张脸也是毫无挑剔的，柳叶眉，桃花眼，五官都像是长到了每个人心尖上似的。

可他已经年过三十，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更不会忘了，这个女人，三番四次挡了他的仕途，若不是她的阻碍，他早就坐拥天下，何至于到现在？

还有那个耳光，竟害得他左耳失了聪。

他没有开口，嘉月就不能起来，于是仍维持着屈膝的姿势端着托盘。

他慢慢收回目光，穆皇后心里数着数，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不禁暗暗地扯了嘴角。

“皇上，臣妾将才说的，你意下如何？”

“后宫的事情，皇后决定就好。”

帝后接着交谈，过了许久，便彻底把她晾在一旁。

过了约两盏茶的功夫，皇后说得口都干了，抬起头，才见她仍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跟前，心底痛快了些。

她凝望着他的鬓角，缓声道，“皇上不如先用点羹汤，冷了味道可就腥了。”

燕无畏的眸光重新扫向她的脸，这才发现她雪白的脸颊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看样子像是指甲划出来的，他继而又望向妻子，从她强装镇定的脸上看出一丝妒火，便知道这是她的手笔。

这就是当初他留下她一命的用意，他知道穆氏向来善妒，他想看看，向来高傲的公主，在穆氏的手底下，能磋磨成什么样子。

果然不出所料，她过得并不好，他心头稍微快慰了些。

“朕不吃。”

“那你端下去吧。”

嘉月应了声喏，缓缓退了出去。

燕无畏余光瞥着她的裙裾，只见她走得四平八稳，连裙上的禁步都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可刚走出落地罩，那襦裙的下摆，又细细地打起颤来，他眼神很好，这点细微的变化，一下子便被他捕捉到了。

看着她那愈发纤瘦的身姿，他恍惚间才想起，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寻常的女儿家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在爹娘跟前撒娇，可她的一生大起大落，能忍得住这等苦头，心性实非寻常人能比。

这厢，嘉月打帘出了暖阁，却见她神色如常，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当，哪里见得半分难受？

如今即便她不认同，燕无畏也已经逐渐坐稳了江山，他的反叛竟然没有得到朝臣反对，郦延良对他俯首称臣后，他的党羽全部跟风，只字不提他的蓄谋，朝中反而出现了一些声音，说他只是顺应天命，前朝天子无能，守不住江山罢了。

看着这群见风使舵的臣子，她自心底浮起一阵寒意。

可倒也不是不能转圜，即便如今燕无畏登基顺利，可他篡位却是板上钉钉，又怎能令人臣服？她相信，多数臣子只要不损害自身利益，是无所谓江山落在谁头顶上的。既然如此，燕无畏能，她蔺嘉月又怎么不能？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比男子差了什么。

复国之举艰辛，所幸她还有这副皮囊。

她见过太多衣冠楚楚的王孙公子，背后的欲.望是沟壑难填。她不信坐拥天下的燕无畏，会禁得住这么甜美的诱.惑。

从答应侍奉穆皇后开始，她就没想过要保全这具身子，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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