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幕思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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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三人吃上了秘境里的第一顿晚餐，兰雀的烤肉水平居然不错，火候恰到好处，彘虎肉更是鲜美多汁，当然，余揽清的秘制蘸料也让口感增色不少。待满足了口腹之欲，便在七杀的提议下处理了吃食的痕迹，换到上风一处易守难攻的坡顶宿营——即便行走在外，修士也自有一套舒服休憩的手段：防护阵法、符箓放一放，再撑开便携式的临时洞府，便是互相不影响的私有空间了。

七杀的临时洞府依旧是谢玄天出品，建筑风格与仙宫别无二致，驰狼也不需多少家具，席地一坐，再将庄周灯摆再面前，打入一丝试探的妖力。

小铜灯回应似的亮起幽兰色的火苗，引出七杀的一律神念进入灯中。这一次认主，比如意环耗时久得多，可它的效用却远远超出了驰狼对“灵器”的理解。

寻常灵器分作防御、攻击、辅助三类，以使用者的实力、铸造灵器的材料二者来共同决定它的效力。

比方说，金丹修士即便拿着储存着元婴修士招数的灵器，最多只能打出相当于金丹修士的最高强度。换过来，若元婴修士持有金丹程度的灵器，那么，使出来的依旧只能是金丹水准的力度，不可能跨级提升。

而庄周灯则从本质上就完全不同。它本是盘古开天掉落下来的一块碎片，经由上古大能所炼化，成为千万年前显赫一时的“南华上界”的基石。

随着时光的消磨，南华上界不知因何而陨灭，这块基石也被虚空中损毁，只剩下不足本体一万分之一的小小碎片，流落到玄华界中，再经由谢玄天之手，祭炼成为如今的模样。

它承载过一界之力，便有了不入天道轮回的力量，不仅自成一番因果，更兼顾了“复苏”与“毁灭”的双重属性。

它能够赋予“持灯人”修改法则的权利，生出七天一轮回的“迷踪幻象”，在这七天之中，一旦法则被庄周灯判断为“合理”，就将无视道行、级别、血脉；无视空间、时间、位置，生效于万物。

待“七天”的小轮回结束，迷踪幻象消散之际，持灯人既可以选择“封印”法则，抹消掉七天中发生的一切，也可以选择“具象”，让幻象成为现实。

可以说，无论任何人有这一灯在手，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拥有擎天灭地之能。

所以，谢玄天才说，这一盏灯便胜过天下所有法宝。

七杀将神念从庄周灯中抽离，心绪繁乱如麻。这般不世之物居然轻易给他使用，是对他太过信任、相信他不会乱用，还是谢玄天太过自信、根本不怕他乱用？

如果是前者，七杀便不得不面对加倍的愧疚，可若是后者，难道……自他踏上这片秘境，谢玄天会不会一直在关注着他，注视着他？

现在，谢玄天是否也在“注视着他”？

这个念头一起，驰狼便再也无暇思考其他，全身心地沉浸于谢玄天的耐心低语，谢玄天的温和抚摸，谢玄天的眉眼……

像甜蜜的毒，又如危险的酒，灼烧滚烫，撩拨着野兽最原始的火焰。

……那样强大的人，祭炼出这么强大的庄周灯的家伙，此时此刻，正在他看不到、感觉不到的某个地方，注视着他，一直看着他。

七杀抬起头，虚虚望向远方，鼓动让澎湃坚实，激昂也在无限增涨着滚烫。他回味着那如竹木幽香的甘美，轻轻抚摸着变作臂环形状的如意环，无声地对天空说：

既然你在看，那就好好地看，不许眨眼，不许移开目光，只看本狼主一个。

就算不用你这了不起的法宝，本狼主也是沃野中永远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