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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看烟火。

季诺坐上车时人还没完全睡醒，脑袋慢悠悠转了一路才面露苦涩，他对烟火倒是有点兴趣，但一想到现场人山人海就只剩下浓浓焦虑了。

就像他喜欢大海，让他一个人在私人海滩踩水很舒服，虽然容易腻歪但一想到海上游乐项目人群密集，他就会选择泡泡温泉睡睡觉。

季诺蔫哒哒到达餐厅时，嗷嗷已经坐在窗边翻看菜单。

嗷嗷将小毛巾放回方碟中，淡声开口：“一小时后会在附近放烟火，你想在这里看，还是下到海边？”

侍应生将大托盘放在桌子中央，上方盛放着五个不同款式的面具，具体图案选择在平板里，拿上来的面具只是作为尺寸和类型参考。

如果两人选择到海边去看，可以戴上面具更有氛围感。

季诺突然纠结了，闷在房里看跟看视频似的，戴面具就像给他提供一个遮挡的壳，似乎跑到人群聚集处也没那么困难了。

且而夜间海风凉爽，到时候他们离其他人远些就好，季诺很快决定了面具图案。

选完后他开始期待起来，人也精神了不少，吃完戴上面具两人被送往海边的最佳观景区。

路上季诺主动问起保姆的事，嗷嗷微微颔首：“爷爷没完全同意，但我们可以试行一个月，保洁定期清扫厨师定点烹饪，其余时间是二人世界。”

季诺一句“芜湖”还没喊出来，男人气息一顿：“后天开始我会正式入职顾氏，以所更准确来说，是你的一人世界。”

嗷嗷勾了勾唇，深邃的黑眸转向季诺：“开心吗？”

季诺其实是搞不明白这对祖孙间的关系的，似乎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坏也没书中提及得那么好，但嗷嗷现在的病情可以做这些吗？他很担心。

季诺很认真地想了片刻，才低答道：“开心，又不完全开心。”

车子停下，伴随着习习海风，已经有不少人在远处的海边放起了旋转类的小烟花。

没一会儿，一簇闪亮的火花从地面飞向半空，炸成一道耀眼的金光，无数炮筒一样的环保烟花被接连不断地沿着海岸排开。

季诺突然问向嗷嗷：“是你想去的吗？”他问的是顾氏，如果不是自愿他更希望嗷嗷最后的时间能过得轻松些。

“嗯。”嗷嗷轻应了一声。

季诺点了点头：“那我开心。”

片刻后季诺想起早上老爷子说的话，凑近了两步挨着嗷嗷低声问道：“你去顾氏后会遇上温玶吗？”

嗷嗷声音冷了几分：“怎么？”

书中温玶佛口蛇心不是个好饼，但顾老爷子却说他是个好的，季诺提醒道：“他不是个好人。”

嗷嗷没戴面具，闻言微侧身看向季诺脸上毛茸茸的猫猫头：“嗯？”

季诺鼓了鼓脸，有些任性道：“他把你送我的眼镜喝了。”

嗷嗷轻笑了一声，带着难得的放松和愉悦。

半晌后笑意褪｜去，他又一次落入难以言喻的孤独感，这似乎是他两辈子来第一次被支持，虽然不算明确但他听懂了。

从小被确诊继承了母亲的精神障碍，他就成为所有人眼中的不定时炸｜弹，以后做一个怪杰艺术家似乎是他的最佳归宿，但他偏偏没有继承母亲的天赋，他坚持读商学却到今天才得到进入顾氏的机会……

一簇簇缤纷的火花升入高空，留下绚烂的瞬间，海风裹挟着混乱的炸裂声和远处嘈杂的人声，嗷嗷突然觉得自己何其悲哀，步步为营的结局不过是如烟花拼尽全力换回转瞬的光亮。

苍茫黑夜间哪怕烟火喧嚣，也只有他一人将在真正的黑暗中踽踽独行……

突然，一道短促的铃音被风吹到两人的耳畔，是一首热门歌曲得高｜潮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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