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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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能拆散活人，可却拆不了一双死人！”竟就大笑着，用最后半分力气，横剑自刎。

血色晕染中，梦境不知逝去年华几许，又在这蓬莱殿前。曾被血洗过的破败殿宇，如今悬扬道幡似是道场。曾经文弱如软玉的少年太子，如是长空冷月，岁月与世事的洗礼已将他昔年的温软和善磨砺殆尽。他望着那烟气缭绕中的玄色身影，他的父皇，如在看一位从不认识的陌生人，漠然的嗓音下隐藏着深切的痛楚。

“敢问父皇，慕娘子因何而死？二哥因何而死？祖母因何而死？”

玄色身影静默。太子在长久的静默中，因得到了早已料想到的答案，而止不住地轻嘲冷笑。苦苦持怀的最后一丝希望碎裂，笑意悲凉，悬扬的道幡在夜风中如鬼在呜咽。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他冷笑着步步后退，将身上的太子冠服除摔在地，挽一把青丝削散在风中，折身大笑而去，竟似就此遁出红尘，而那血淋淋的三问，仿佛还在他决绝的身影后，长久地飘悬在冷风中。

……慕娘子因何而死？！

慕昭猛地从梦中醒来，四周灯火俱灭，一片漆黑不可视物，而口中发苦发涩，像在昏睡坠梦时被人灌过药汁，幽寂深殿除殿角刻漏滴水再无声息，似是宫娥内宦们退得干干净净，只她一人安静地躺在这里。

面上身上俱是汗津津的，不知是因服药发汗，还是因方才那场诡梦惊吓。汗湿的身子被裹在蚕蛹似的锦被中，慕昭燥热难耐地挣开了些，将一条手臂伸在被外。出汗退热的她，神思已清明许多，但想及方才那场梦境，心绪乱茫犹甚病沉时，那梦境好像只是胡思所致，又好像太过真切……真切地像是提早望见了未来……

慕娘子因何而死……因何……而死……慕昭正茫茫然心惊沉思，忽听殿内骤然响起了极轻微的脚步声，登时暗一激灵，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被面。

不止有她，这殿中，还有人！

……是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