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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时候, 以他的能力还不能顿顿都捕捉到猎物,便只能饿着。
饿了无人关系, 渴了无人在意,偶尔小小的人鱼遇到带着孩子的成年人鱼时, 浅金色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落寞。
那种时候, 他会抱着自己灰扑扑的尾巴,躲得远远的,但又会忍不住从珊瑚礁后面探出头,满眼艳羡的看着依偎在父母身边的人鱼幼崽。
对于那只养了他五年的人鱼, 小人鱼是感激的, 如果不是那只人鱼, 他早就死在了深海里。
因为他的灰尾巴,小人鱼若是遇到了其他人鱼,免不了被嘲笑戏弄,但是那些人鱼也会留下食物,让他免于饥饿。
他们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他们没做很过分的事情,也愿意给难于捕猎的小人鱼留下食物,只是不愿意和小人鱼做朋友,不愿意和他说话。
深海里一片冷清,有鱼虾穿行,也有鲨鱼海豚,小人鱼没有朋友,找不到人说话时,便会逮着鱼虾说话。
有时候说着说着便会哭,抱着自己灰扑扑的鱼尾,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甚至想过拔掉自己的灰色的鱼鳞,一片鱼鳞被拔下,血顺着海流飘远,小人鱼眼眶都哭红了,手颤抖着,疼得不敢再拔第二片。
他也会一个人鱼坐在无人的礁石上唱歌,歌声满是欢快,只偶尔落寞。
十年如一日的孤寂下,小人鱼长大了些,尾巴以及灰扑扑的,脸却很好看,肉嘟嘟的,眸子浅金似上好的琉璃。
在一次捕食的过程中,他救了一个人类孩子。
人鱼一出生就被警告过不许靠近人类,甚至他们的种族记忆也告诉他们靠近人类会有何种可怕的后果。
可小人鱼看见那个人类孩子落水,在水里挣扎。
他看起来真好看,会愿意和我说话吗。
小人鱼这般想着,飞快的游了上去,拖着那个人类孩子游到了远离人类船只的礁石上面。
人类孩子被拖上礁石的时候,眼睛已经闭上了,小人鱼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慌乱的用尾巴尖拍打他的胸膛。
那个人类孩子被他打醒,睁开眼睛以后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真好看。”
虽然尾巴是灰色的,但是金色的眸子漂亮的脸,在海里穿行的样子,像是一个光明与黑暗结合的精灵。
有种矛盾的美感。
第一次有人夸他好看,小人鱼的眼神霎时亮了起来,眸子亮晶晶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尾巴尖兴奋的左右晃动着。
救了人类孩子的第一天,小人鱼傻乎乎的拔掉了自己最大最有光泽感的那片鳞片,笑得甜甜的递给了人类孩子,“我的鳞片送给你,以后长大了,我就嫁给你。”
后来小人鱼把人来孩子带到了岛上,却在一次他外出捕猎回来后,失去了那个人的踪迹。
小人鱼在无人的岛屿上嚎啕大哭,声音悲切,哭声与海鸟的啼叫共鸣,谱成了了一首悲伤至极的曲子。
他再一次被丢下了,全世界的孤寂都朝他袭来,小人鱼执拗的坐在海岛上,身边围满了小珍珠,他不是坐在岛上,而是坐在他的眼泪上。
直到饿得昏倒在岛屿上,再一次醒来的小人鱼离开了这座无人的小岛。
人类孩子曾经问过他的名字,可一只孤孤单单的小人鱼哪里有名字,直到人类孩子离开,小人鱼才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许星屿。
曾经唯一夸过他,愿意跟他说话,陪他玩闹的人丢失在了岛屿上,他许愿那个人回来,回到岛屿上,哪怕希望就像星星落在岛屿上一样小。
小人鱼取了名字,却无人述说,由此变得更加沉默,漫长的时间让他把那段记忆埋藏,他成年了,熬过痛苦的成长期后,尾巴颜色也变了,整个人鱼也抽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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