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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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到了背对着他的身影。

有些黯淡的长发披在身后，裹在白色丝绸长裙中身躯单薄瘦削，从袖口露出精致的手腕。

他的手还伏在门框上，脚步却硬生生停在了门槛, 生怕用力呼吸都会惊醒这个幻梦他幻想过许多次, 就失望了多少次。

如果克雷多斯的属下在这里, 就会发现性格恶劣的、已经拥有不容小觑领土的君主此时脸上是从未示人的窘迫和紧张。

他甚至理了理袖口和衣领。因为他一直记得, 出身高贵的龙裔公主对穿着十分讲究。

他走了过去, 犹豫片刻，还是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 小声地、胆怯地呼唤她的名字。

“莉娅……”

女人的肩膀瘦削, 不再像曾经那样，皮肤下涌动着旺盛的生命力, 但她终于不再是失去意识的人形, 而是清醒的个体。

克雷多斯屏住呼吸，看着她转过头，露出一张泫然欲泣的悲伤面孔。

她低下头，颤抖着说：“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克雷多斯这才注意到, 她的手一直交叠着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而在眼角的余光中，克雷多斯终于迟钝地注视到了站在角落的莫洛尼。

“你这混蛋！！！”

克雷多斯咆哮着冲向莫洛尼。

“哎呀，你这家伙还真是喜欢掐脖子……总感觉很变态……”虽然看起来脖子都快要被捏断了，莫洛尼的脸色却并没有痛苦, 他甚至还摊开手，轻飘飘地嘲讽道。

“你动了什么手脚？”

克雷多斯阴郁地松开手，一拳锤在了莫洛尼脸侧的墙上, 墙壁顿时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作为经常打交道的死对头, 他心知眼前的章鱼怪本体十分柔软有韧性，可以轻松应对冲击。

果然，莫洛尼的脖子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拜托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她昏迷了两年多，虽然有你的血勉强续命，但以她的身体状况，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你还指望奇迹能眷顾那个孩子吗？”

“我不相信。我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容易死掉！”

“……”饶是莫洛尼，也被他的理由给噎住了，“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之前因为一直休眠还不明显，醒来以后她的身体问题就集中爆发了，当时情况非常紧急，何况……”

莫洛尼停顿了一下：“为了一个注定无法降生的胎儿，让生命垂危的母亲承担更多风险，正常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吧？还是说，对你来说，孩子比她更重要？”

“这当然不可能！”

莫洛尼隐秘地勾起唇角。啊，简单的语言陷阱果然让他中计了。和自己不同，克雷多斯因为少年时期的经历，对于莉娅的感情非常复杂，既有仇恨，又有几乎形成习惯的顺从和依恋，即使理智上想要逃避，身体和语言的反应却总是诚实又快速，因此很容易在和她有关的问题上表现反常，容易利用……

于是，他转过头，哀凄地说：“我知道你作为孩子的父亲无法接受，但是……”莫洛尼看向莉娅的方向，说：“作为母亲，莉娅心中的痛苦远甚于你，你其实在等待的时间中已经预设过最坏的结果了吧？但对她来说不一样，对她来说，就好像一觉醒来，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比起别的，你更应该关注她现在的状况。”

莉娅适时地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