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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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嘲讽道：“你觉得你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所以选择和我分手，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吧？”

蒋灵羽抿了抿干裂的唇，枯瘦的指节在被褥里被攥得铁青。

她喉间一阵哽涩，只说：“顾煦言，你想多了。”

“当初和你分手，单纯只是不喜欢你了。”

第9章

这句话说得违心，她心也跟着酸涩。

她只是，只是不想，他还要为她的死难过。

顾煦言没说话了，他眼底一片黯然。

明明早就决定开始新生活，这几年他分明已经不再想起蒋灵羽，久到他以为自己真的放下了。

可一直积压的情绪，还是在得知她绝症这刻，瞬间决堤。

他沉默着，用温暖的手握紧冰凉的输液管。

就在这时，段医生推门进来了。

段怀闻是蒋灵羽的邻居，也是暗恋她多年的竹马。

因此，段怀闻一直和顾煦言暗暗较劲。

顾煦言刚和蒋灵羽确定恋爱关系时，段怀闻不服输，还气愤地找顾煦言约了19次球，但每一次都是惨败。

顾煦言注意到，蒋灵羽冲段怀闻笑得甜蜜。

“怀闻，马上就是我们的一周年恋爱纪念日了，给我准备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段怀闻微微怔了瞬，凑到她身边捏捏她的脸：“当然准备啦，还点了你最爱吃的那家餐厅，等下送到。”

顾煦言眸子一片灰败，怔愣半晌只是不动声色退出病房。

凝着顾煦言的背影，蒋灵羽咬住手腕，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砸落，她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段怀闻坐在她的身侧，抽出几张纸递过去。

“你这样，只会给你们双方都留下遗憾。”

蒋灵羽哽咽道：“可我不能……”

“不能那样自私，让他再经历一次在乎的人离开的痛苦。”

五年前，离开时她就已经下定决心。

哪怕他恨她，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都不想让他为她难过。

所以这五年间，她没钱治病，在阴冷潮湿的房间里疼得死去活来时；她化疗掉光头发，躺在手术室里，听到医生重重的叹息时；甚至被下死亡通知，她给自己买好棺材和寿衣时。

她紧紧攥住手机，无数次输入顾煦言的电话，又一次次放下。

她无数次动摇过决心，她想告诉他，她和他分手说得那些难听的话都不是真的。

他很好，配得上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

想告诉他，她只是生病了，她只是可能要去另一个世界了，这条路她只能陪他到这儿了。

她好遗憾，好遗憾，她的人生怎么能这么短，好遗憾为什么不能陪他到生命终点。

可每次想到他十二岁时父亲殉职，十四年那年母亲投河。

十八岁那年他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家中来那天，他爷爷却因癌症选择服农药自杀。

爷爷的灵堂里。

他对着遗照磕到满头是血都没有停下来。

他呆呆愣愣跪坐在灵堂里，亲戚邻居紧紧围住他。

“煦言，你爷爷之所以这样，都是为了把钱留给你学习啊，你不要辜负他的心血。”

等人群散去，他看着蒋灵羽说：“灵羽，如果我快些长大，如果我有能力，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所以，谁能告诉她，五年前她该做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那时的她已经被家中父母抛弃，她和顾煦言都只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哪来的钱去治疗？

难道明知血癌治疗不好，还要让他赌上职业生涯，赌上他的所有去博一个没有未来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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