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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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霎那电闪雷鸣飞沙走石，但你毫不留恋儿女私情，抬手止住她的思念之语，头也不回潇洒遁走了。”

燕偈在灯下皱眉，却是俏脸生春：“谁说我不留恋儿女私情。你忘了我在桃花科的著作？没有儿女私情，哪来什么江湖？我只不过觉得那场面人太多，与她说些小话不合适等过两日夜间鬼会演舞，我自会在人群散后与她月下对谈的。”

他说着，从秋隆处劈手夺回点心，斥道：“把狗嘴给我闭了！这是我特地在街上采买的槽子糕。”他轻轻将纸包抚平，折线如刀割，“小粮她爱吃。”

秋隆呵笑两声，翻个白眼自睡去了。

入夜，一天游会已毕，地面上仍有花炮、撒红的余温，三街六坊、各村各甸的人群拥在禖神像身后，鼓乐不止。

请驾会抬像拐出前海巷，在海阁街沿海港长道一直行走，到一处香亭停驾。

龙骨尾港因其形而得名。从港口往出眺望，平岸远际是蜿蜒伸入海面的黑色山屏，嶙峋突立，如同风化的龙骨。龙骨尾港从远处与山屏相接，弯延而出，却是收尾之势，圈出了一个北有山石屏挡逆风、南可收碇顺时出海的的安全港湾。

然而北海气候寒恶，直禖庆之前，充塞在港口内的碎冰才堪堪化光。年节至六月前，船队会集泊在龙骨山其中一峰常年不冻的水洞中，等待初夏冰解。

此时节庆一开，港湾内便已牵绊了几十只舫船，最南沿甚至有一座约五丈高的沙红色楼船。夕照之下，但见那楼船艏板上绘画着獠牙长舌的兽口，船尾上层甲板还有雕栏刻柱的瞭海楼阁，华美异常。

港口前，请驾会会首良故在香亭内，举平双臂，对落下日头的海面敬了一束香。海湾风冷，这白日之末的焚香祭礼，较热闹喧天的乐会，显得宁静而庄重。

“……神兮贶我，神兮佑我，永我年而寿我兮。”

“神。”

她目光从香束间凝视着海面。

“神之格兮栖此宇，群被膏泽咸歌舞。”

“仰禖之灵应万方兮，保佑黎庶万万户……”

她诵完祭文，将香束倒转，对准自己双眼缓缓伸近。

“愿以我身……受你之苦。”

她低声自语道。点燃的香束在即将触着眼睫时停住。已盲的右目在香烟熏绕下一瞬不瞬。而左目闪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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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狮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