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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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从那之后，李天皓再也不想被领养的事，如果要他跟哥哥分开，他宁愿一直当孤儿。兄弟俩都很聪明，每位老师都能看出来。因为聪明，杨扬的父亲最喜欢李长庚。而李长庚也想过，如果是领养人是杨扬家就没关系了，依然可以经常跟哥哥见面，有好吃的还能带给他。

那时候，杨扬就是个看起来很像男孩的小女孩，她的头发总是短到跟男孩子差不多，甚至经常穿男孩衣服。李长庚问她，真的喜欢这样吗？她摇头，说爸爸喜欢她这样。原来，不是孤儿也未必能按自己的心意生活。李长庚很同情杨扬，但依然羡慕，至少她拥有一个真正的家，有爸爸有妈妈，有自己房间，有零花钱。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拥有这些，却从未觉得幸福。李天皓觉得自己已经比哥哥幸运，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在短暂的人生中哥哥从未奔跑，甚至不敢放声大笑。

曾经杨扬捡到过一只小狗，黄色的小土狗，叫起来特别小声，哼哼唧唧的，性格很好，喜欢被摸头，简单教一教就学会了坐。杨扬妈妈有洁癖，不肯养狗，她就把狗装在书包里，偷偷带到福利院，放在一间没有使用的杂物间里。李天皓和哥哥每天省出一点吃的，再去厨房偷一点，带给小狗吃。杨扬跟李天皓做游戏结婚，让狗当他们的孩子。流程不过是拥抱，亲一下脸，把小狗抱在怀里，让它叫爸爸叫妈妈。然后假装爸爸要出去上班，妈妈在家带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对狗说几句听话不要哭之类的话。李天皓提议让哥哥也当一次新郎，哥哥毫无兴趣，他说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结婚。

李长庚，就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很多的孩子，李天皓很爱哥哥，也很佩服他。哥哥说人和狗其实都一样，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命运。当时他们不懂见不到阳光，每天关在小黑屋里，对狗的健康来说会有什么影响。后来这只狗被发现了，是其他小朋友举报的，小狗不仅死了，还被做成火锅。那么少的肉，非得吃吗？那天晚上，杨扬爸爸陪着领导在食堂的小包厢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三个孩子在关小狗的屋子里哭得稀里哗啦。

“我们以后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吗？”杨扬说。

“不知道，人生太长了，长得可怕，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李长庚说。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们愿意，就可以做一辈子朋友的！”李天皓那时候壮志豪情。

这种壮志豪情持续了许多年，可能是比哥哥更健康一些，他出门晒太阳，跟人打交道的次数也多些，福利院的阿姨们都不太喜欢李长庚，说这孩子阴恻恻的，见到他经常装没看见，甚至绕开他。所有人都喜欢李天皓，他嘴甜，爱笑，从小就特别招阿姨姐姐们的喜欢。杨扬说她不信面相，因为兄弟俩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不同。

原本，李长庚是信的，不仅信面相，还因为哥哥最爱看的就是传统玄学的书，什么渊海子平、穷通宝鉴、滴天髓。这些书也不知道哥哥从哪搞来，经常看着看着就陷入沉思。哥哥那么聪明，能让他陷入沉思的一定是好东西，李天皓想，或许哥哥也想搞明白，为什么兄弟俩同年同月同日，同父同母所生，长得如此相像却截然不同。

18 岁那年，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哥哥对李天皓说，“或许我是第一次来做人，十分慌张，手忙脚乱，很不适应，所以，我不想活了。”

太惊喜了，突然收到推送，又更新了！大大一方面看得恨过瘾，一方面又有点不舍得，显然快结束了，这个故事太好看了。

想起了蔡崇达在访谈时说的，“你可以不信命，但请尊重命不好的人”。

加1

很喜欢这一章，很忧伤，不管是餐桌前还是李长庚的回忆

李长庚其实是李天皓，他为什么要顶替哥哥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