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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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院里喝着热茶，就听闻圣上在未央宫的台阶上跌了一跤。

未央宫，是我母亲生前住的宫殿。

是了，这招有效，却依旧凶险。

皇上虽不是壮年时的皇上，但依旧是皇上。

赌的不过是，他心里真有对往事的愧疚。

一杯热茶下肚，宫里来了旨意，传我觐见。

沈于欢在圣旨的后一刻骑马赶来，满身风霜，眉眼隐有戾气。

“若你半个时辰没出来，我便反了这天。”

我伸手拂去她眉间雪，温声宽慰道：“你放心，他不能把我怎样的。”

……

养心殿内，暖气萦绕。

龙椅之上的皇上已有病容，苍老又憔悴。

害我前半生颠沛之人就在眼前，我竟出奇的没有激烈的愤怒。

许是他面容已比第一次见时衰老了许多。

“草民凌川，见过陛下。”

帝王心术之下，还藏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初听时，这份欲望另我胆寒，却仍能挑起首枪，逼他认错。

如今，我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这位圣上的对面。

皇上掀眸看来：“凌川，这是你的名字？”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的母亲。”

第31章

我笑道：“陛下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皇上也忽地笑了：“你说话也很像你的父亲。”

我连亲生父母的面都未曾见过，知道这话，不过是面前之人借机的怀念。

皇帝的声音了然而沉冷：“朕从前，也戎马半生，同你的父亲一块驰骋沙场……如今我这好女儿沈于欢，也算是夺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亦凉声反驳：“陛下不觉得，他们这平反，不是为名为利，而是为义吗？”

“可能，陛下也不懂。”

皇上忽然转眸，认真盯视我。

我也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圣上威压。

可我偏偏不躲不闪，认真地回视着。

皇上出声打破沉默：“是朕，对不住你。”

这双与柔妃太过相似的眼睛，能勾起他太多回忆。

我心说，要做皇上，对不住的人可太多了。

只是眼前这位陛下，因一己私欲的忌惮，便听信奸佞的谗言。

杀了为国为民的贤明太子，杀了替国征战的铁骨将军。

还有我的母亲，被他囚于深宫数年，最后含恨而终。

我看着他稍显浑浊的眼睛，静静道：“也许真是菩萨保佑，上天冥冥之中皆有安排，让我活着遇到了心中仍有坚持的那群人。”

我的心境堪称平和，来时路已走过，便不必去抱怨什么。

都是经历，这无可辩驳。

况且，如今也算是见证了因果有报。

“陛下，您不必向我忏悔，我虽是那场浩劫的幸存者，吃尽了苦头走到您的面前……”

“前太子一案沉冤得雪，凌川没有办法替已经逝去的人说出原谅，而凌川本人，只能说……”

窗外忽有惊雀飞过，我转眼去看，又回眸，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

“来时路迢迢，所幸前路光明灿烂。”

这笑意像是历时数年，终于有一种生气向他袒露。

皇上脊背塌下，难得颓唐：“凌川，孩子，只要坐上这把皇椅，就算是于欢，也是会变的。”

我无可辩驳。

良久才说：“或许吧……”

……

出宫时，我发现沈于欢已然领兵，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