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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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习惯幻听，习惯那一声声她的呼唤，有时是童声，有时是少女语调，真假难辨。

他怀疑自己早已疯了。

“师兄，是我啊，铃兰！”她奔向裴峋，又一次呼唤。

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哟，还没死透啊。”

直到溯洄冷冷一声讥讽，才让那人缓缓抬首。

四目交会，是两个男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敌意。

裴峋的目光从迷濛转为清明，最终落在铃兰脸上，像是历经沧桑后终于归来的魂魄。他声音沙哑，“你怎会来这种地方？快走，别看我……”

铃兰咬紧下唇，忍着满眼的泪水。

她不该哭，可师兄如今的模样，实在太惨。

魔纹爬满面颊，白衣破碎残败，血红的双瞳早无往昔风采，整个人如被抽空了魂魄，只剩一副苟延残喘的躯壳。

“师兄，我真的值得您这样护着吗？”从青陌嘴里得知他承担了所有罪责，如此一来背叛师门的，就只有他一人，而她铃兰，则轻轻地被摘出去了。

她问出这句话，是她埋在心中的疑惑。

裴峋喉结轻动，声音干哑，“自然值得。铃兰……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啊……”

话至此处，他语气一顿，眉眼间掠过一丝苦涩。

思过崖这名字或许不假，人在绝境，总会想通一些事。他不曾觉得自己错，他只是一心一意爱着他那哭着抱住他衣角的小姑娘。

若有来生，他仍会把她从风雪中抱起，带回山门。

即使明知将坠入魔道，他也不会后悔。

他只是恨自己醒得太晚，才让他人有机可乘。可这，又能怪谁？怪他自己，怪那狐狸，也总归不怪铃兰。

他忽地开口问道：“他对你，可好？”

铃兰眨了眨眼，“他对我很好。”

“比我对你更好吗？”这句话里，藏着难掩的伤意与不甘。

一旁的溯洄耳尖一动，竟也罕见地屏息以待。

铃兰沉默片刻，终是诚实回应：“溯洄对我很好，一如师兄待我那般。”

她无法比较，两人对她的好，都是倾尽真心，不分高下。

裴峋闻言，唇角轻勾，低声一笑：“那便是视你胜过性命，胜过一切。”

“是如此。”那一刻，溯洄望着他最大的情敌，竟也心生几分敬佩。

裴峋并未死撑着尊严与他争，而是选择遵从铃兰的心意，放手成全，若换作他溯洄，恐怕早就把人绑回窝里，日日夜夜困着也甘之如饴。

若非敌对，也许他们真能成为朋友。

“你若还惦记着她，就跟我们走。”溯洄罕见地语气柔和些许，“我会治好你，然后这条命我便还清了。日后你好好看着我怎么对她好，自己也变得强些。”

他顿了顿，目光一凛，“若哪日我让她失望了，你才有本事，成为她的依靠。”

他早察觉，裴峋已无求生意志。

且不说他死了铃兰会伤心，就连他这冷心的大妖，心里也会有个疙瘩在。

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怎样的刺激，才能逼得另一个男人从深渊爬回。

“呵……”裴峋察觉溯洄的用意，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苍白的面容浮上一丝血色。

命不该绝，或许，他该活下来。

至少他得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幸福。

如果这狐狸哪儿对不起他的铃兰，他就带她远走高飞。

溯洄说的没错，他得变得更强大。

0115 114 酒揪带崽（裴峋：我合理怀疑溯洄只是想找一个免费劳力帮他带两只破坏力十足的崽）

裴峋吃力地起身，铃兰下意识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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