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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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的作者在家败人亡以后的重要领悟。

下面我们回到文本，看看这个家族的第一次郊游。“一时，凤姐儿来了，因说起初一日在清虚观打醮的事来”，清虚观是个道观。“清”和“虚”都是告诉你人生可以求一种安静，求一种空灵，少一点物质上的贪求。“醮”这个字台湾还常常用，大家有没有看过台湾民间的“作醮”？就是用纸糊的各种东西去谢神。凤姐“遂约着宝钗、宝玉、黛玉等看戏去。宝钗笑道：‘罢了，怪热的。什么没看过的戏，我不去。’”宝钗这句话有两个用意，第一她比较怕热，常常懒得动，记得不记得前面她只扑了一阵蝴蝶就全身流汗了；第二个是《红楼梦》里一直在说季节，宝钗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怪热的”，是指已经到了夏天。

“凤姐儿道：‘他们那里凉快，两边又有楼。’”因为道观、庙宇的空间比较大，而且通常有大树，所以古代的道观、庙宇通常都比较清凉。“两边有楼”也许大家不知道什么意思，我曾在苏州看到过这样的一座庙，庙前面有一个中庭，中庭的对面就是戏台，刚才说过戏是演给神看的，因为底下都是男看客，女孩子不能跟男人坐在一起，所以两边就搭了两个高楼，有点儿像西方歌剧院的包厢，可以推开窗户，在楼上看戏。“咱们要去，我头几天打发人去，把那些道士都赶出去，把楼上都打扫了，挂起帘子来，一个闲人不许放进庙去，才是好呢。”这就是清场，现在国家元首出巡也如此，勘察安全人员、保安人员先到，把闲杂人等赶走。凤姐很爱热闹，巴不得每天都可以出去郊游，一心想怂恿她们一起去玩儿。“我已经回了太太，你们不去我去。这些日子也闷的很了。家里唱动戏，我又不得舒舒展展的看。”因为先前王熙凤被马道婆做法生了一场大病，觉得很闷。王熙凤是很前卫的、喜欢逛百货公司的那种女人，她说在家里我捞不着舒舒展展地看。因为王熙凤是孙子辈的媳妇，上面有她的婆婆、太婆婆。每一次吃饭的时候王熙凤都是站在旁边的，按过去家庭的规矩，刚刚嫁来的媳妇是最苦的，只有摆筷子、添饭的份儿，等所有人都吃完了，你才能坐下。

“贾母听说，笑道：‘既这么着，我同你去。’”贾母也是爱热闹的人，贾母就说她也想出去逛一逛。“凤姐听说，笑道：‘老祖宗也去，敢情好！就只是我不得受用了。’”其实我们小时候也常这样，我们要去看戏了，忽然老妈说她也要去，看她兴致很高，我也很愿意带她，可心里想：这下惨了，没有办法好好看戏了！因为她要去的话，就有很多东西要带，我还得分神去伺候。我想王熙凤就是这样的心情。贾母很体谅她：“‘到明日，我在正面楼上，你在两边楼上，你也不用到我这边来立规矩，好不好？’凤姐儿笑道：‘这就是老祖宗疼我了。’”如果不了解他们家族的习惯，你不太懂贾母到底在说什么，“立规矩”就是晚辈要站在那里伺候。今天在座的很多做媳妇的应该蛮庆幸的，古代那些新嫁的媳妇真是苦不堪言，婆婆如果体谅还好，不体谅的是要故意折磨的，可以让你一直在那边“立规矩”。如今，儿媳妇不叫婆婆站着就不错了。

“贾母因又向宝钗道：‘你也去逛逛，连你母亲也去。长天老日的，在家里也是睡觉。’宝钗只得答应着。”“长天老日的”，因为夏天的白天很长，这些贵族不用做事，衣服有人洗，茶也有人倒，所以无所事事。注意一下，宝钗非常圆润，从不得罪人，贾母要她去，她肯定会去。

“贾母又打发人去请了薛姨妈，顺路告诉王夫人，要带了他们姊妹去逛。王夫人因一则身上不好，二则预备着元春有人出来，早已回了不去的，听贾母如此说，还笑道：‘还是这么高兴。’因打发人去到园子里告诉：‘有要逛去的，只管初一日跟了老太太逛去。’”懂这句话吗？因为这种大家族的门禁森严，丫头根本就不能随便出门，如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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