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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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温暖他的身体。

陶挚抱紧膝盖，咬住裤子，牙齿磨动着，慢慢在膝盖处磨出一个带毛边的小洞，黑洞一样，把他吸进去，黑洞内部是一台运作着的洗衣机，翻转搅动，回忆于是在脑海中翻江倒海，陶挚感受到呕吐的冲动，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抱着垃圾桶吐出胃里的酸水。

吐完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没抽，就这么燃着。陶挚身上总是带着烟，并不是为了抽。有时候碰巧，烟就顺便给了一起工作的人，但他并非有预谋要把这当小恩小惠。这实际上是某种肉体的习惯，是靠接过吻的舌头和嘴唇记住的。如果换成文珍妮或其他跟孟昀舟久的人，就会知道万宝路或者大卫杜夫，都是孟昀舟常抽的牌子。

孟昀舟早几年烟瘾极重，到了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烟不能不抽的地步。陶挚身上带的烟自然是给孟昀舟抽的，孟昀舟向他伸手，就是要烟。只不过这几年孟昀舟烟瘾小了，而且，就算想抽，也不会要陶挚身上带的。

陶挚站在吸烟处等一根烟燃尽，旁边有同样出来抽烟的病人家属，看他拿着这等好烟暴殄天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陶挚看出他的意思，直接把剩下一包全给他了。

这人看年纪五十岁上下，很健谈，抽了好烟更是热络，抓着陶挚天南地北地聊，陶挚没事做，但也不想回去病房，索性听他聊，聊了会儿，男人扬手在一旁的饮料机上敲了一下，那头哎呀一声，一个小姑娘不耐烦地伸出头来，看样子是个大学生。

“看了一晚上了，闭着眼睛休息会儿！”

男人教训完女儿，转过身继续和陶挚聊：“来给她妈妈陪床，唉，也不说带本儿书看看，一天到晚就看那小明星。”

陶挚朝仍看着这边的女孩礼貌地点点头，又跟男人配合地笑笑，没多说。

电视的声音从他来这里的时候就听到，他本不会在意，无非因为是放的孟昀舟早年那部《青梅》，才分过去几分注意。

女孩听父亲的措辞，气冲冲地抱着平板过来：“什么小明星，那可是大影帝！你不知道不要瞎说。”

“什么影帝不影帝，这年头什么都掺水，”他想拉着陶挚附和自己：“小兄弟，你说是不是，只要有钱，什么奖杯都买得到。”

陶挚笑了笑：“我倾向于认为，孟昀舟是货真价实的影帝，他今天得到的都是他用努力换来的。”

女孩听他的回答，兴奋不已，猛地窜过来握住他的手：“哇！哥哥你也是舟哥的粉丝吗？”

女孩的父亲是通情达理的人，听陶挚说得这么认真，开始反省自己：“是吗？小兄弟你这么说的话，有时间我也看看他的片子，我不怎么了解......”

女孩一听，直接把平板塞进父亲手里，进度条拉到最开始，两人一起从头看《青梅》，开头孟昀舟扮演的男主站在暴雨中，仗着雨声大，外强中干地冲着楼上喊暗恋的女孩的名字。

他从来都是上原声，因此便让站在吸烟处的陶挚更无所适从。

“等雨停了，我就跟你告白。”

“我喜欢你。”

屏幕上的孟昀舟捏着拳，站在暴雨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