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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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养心殿，冬日的冷风扑面而来。林晚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才压下心头那翻涌的悸动。后背，早已被一层冷汗浸透。

皇帝的审视，如同刀锋刮骨。那最后一眼的深意，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这压力之中，却也滋生出一丝微弱的、名为“机会”的火苗。

她沿着宫道，一步步走回听雨轩。步伐依旧虚浮，但眼神却比来时更加幽深。

第13章 暗棋初落

几日后。岁末宫宴。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暖融融的地龙驱散了冬夜的寒意，空气里弥漫着酒香、果香和脂粉的甜腻气息。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舞姬水袖翩跹，身姿曼妙。帝后高居御座之上，接受着宗室亲贵、文武大臣及后宫妃嫔的朝贺与献礼。一派歌舞升平，繁华似锦。

林晚的位置，被安排在靠近殿门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她穿着一件半旧的、颜色暗淡的宫装，脸上那道疤痕在璀璨的灯火下依旧刺目。她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案几上的菜肴精致，却几乎没有动过。她如同一个融入阴影的局外人，与这满殿的喧嚣繁华格格不入。

然而，她的感官却提升到了极致。意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覆盖了整个喧嚣的大殿。

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复杂、如此多人的环境中全力催动那“恶意感知”的能力。瞬间，无数或强或弱、或清晰或模糊的恶意源点如同黑夜里的萤火，在她意识深处杂乱地亮起！嫉妒、怨恨、算计、贪婪、谄媚……各种负面的情绪交织成一张混乱而危险的巨网。

其中，最灼热、最怨毒、如同血色灯塔般指向她的恶意源点，毫无疑问来自御座下首、一身华服、美艳逼人却面罩寒霜的柳贵妃！她那双凤眸扫过林晚时，毫不掩饰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但林晚的目标不是她。

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捕捉那个“小禄子”的恶意源点上！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寻找一滴特定的水珠！

柳氏的低语碎片混乱而充满杀机：“……时辰快到了……小禄子……酒……针……机会……”

酒？针？机会？

林晚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动声色地扫过穿梭在殿中、为贵人斟酒布菜的内侍太监们。他们的服饰大同小异，动作恭谨，低眉顺眼。

在哪里？到底是谁？

突然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冰冷的杀意的针刺感，猛地从一个正端着鎏金酒壶、低头走向御座附近某位宗室亲王席位的小太监身上传来。

方向：御座下首右侧，靠近礼亲王席位。

强度：虽弱，但凝练如针，目标明确指向皇帝身边。更准确地说，是指向皇帝身侧侍立的高无庸？

不！不对！那杀意的核心，似乎……是皇帝本人？但极其隐晦。

同时，一个极其清晰的低语碎片，如同毒蛇吐信，刺入林晚脑海：“……酒……第三杯……靠近……袖中……毒针……刺……”

就是他！小禄子！

林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