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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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论是一个半大孩子。

许昭宁心头一紧，当即赶去了贵妃宫殿。

皇帝的御林军已经那里团团围住，赵璟负手而立，见她过来，沉沉转过目光，并不意外。

“皇后。”他淡然开口，好似那天的事全未发生过。

“霜儿说你许家这位小姐潜入她宫中意图盗取财物，冲撞她的爱宠。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许昭宁只觉得荒谬。

“陛下为了娇纵玉贵妃，竟是把全天下人都当成傻子吗？嫣然尚在襁褓之中，如何能潜入贵妃宫殿盗取财物？”

赵璟望向她，目光深如寒渊：“皇后这是要袒护母家的意思了？”

许昭宁心中的怒火已燃了百丈高，看着眼前的赵璟，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般。

是否登上帝位的人，都会改换一重面目？

当年的小太子赵翡也曾是鲜衣怒马的少年人，登基后却变得残忍嗜杀，寒了百姓群臣的心。

赵璟现今也是如此。

九五至尊，生杀予夺。说黑便是黑，说白便是白，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这便是她许家抛头颅洒热血所换来的明君！

这便是她许昭宁跪了三天三夜要嫁的夫郎！

许昭宁望着陆挽霜脸上得意的表情，心中悲切。

她面朝着皇帝，绷紧脊背缓缓跪了下去。

双膝触地。

许家的铁血在这一跪中折戬。

“臣妾教养无方，愿替家门幼女受贵妃百鞭，还望陛下与贵妃消气。”

她面上坦然，肺腑中的痛楚却格外难挨。

许昭宁怎么不知，赵璟要的便是她低头。

要她……摒弃自己的原则，摒弃那些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愿景。

陛下何等贪婪。

既要边疆烈女陆挽霜的小女儿柔情，也不肯放走曾经恩爱两不疑的发妻。

……可她许昭宁向来守诺，从不为谁委曲求全。

即使是赵璟，即使是天子。

赵璟沉默注视她许久，神色愈发阴云厚重。

“既然皇后自愿受罚，贵妃，取你的鞭来。”

陆挽霜眼中满是快意，下手毫不留情。

第一鞭抽下，许昭宁瞬间弓起了腰背。

可鞭尾还是扫到了眼睛，她惊叫一声，泪水不受控地涌出。

好痛……

肩头皮肉绽开，如凝脂的皮肤上瞬间一片血色淤青。

许昭宁本能看向赵璟，帝王神色似有触动，可下一鞭转瞬即至。

他没有叫停。

从始至终，冷眼旁观。

许昭宁咬紧下唇，再度将已经蜷缩的身躯挺直，不再发一言。

……

“九十八！”

她的神智已经模糊，宫袍与绽开的血肉黏连一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

“九十九！”

唯有太监的计数……

还有谁的哭叫。

“不要！陛下，我们娘娘真的受不住了，求贵妃娘娘不要再打了！”

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桑若。

“一百！”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有具温热的躯体覆盖在她身上，不停颤抖。

“没事了，小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