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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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可以给他父亲安排住院了，他才有了丝慰藉。

蒋横波打起精神，准备送父亲去医院，可一出门，心里就莫名地涌起不安。

就在他平息这不快的情绪时，却听见正和军属们摘菜的张霞议论。

“听说没，住在城西的那个老戏子今天被抓了，现在正被绑在公社批斗，看着就剩一口气了！”

第8章

蒋横波脸色骤然煞白。

没等脑子缓过神，他双腿已经大步迈开，直奔公社。

等赶到时，才发现父亲被批斗完后关进了牛棚。

蒋横波凝着角落的老人，心刹那间缩紧：“爸！”

他踉跄扑过去，隔着栅栏拼命伸出手。

此时此刻，那个抚养他长大，与他相依为命的父亲奄奄一息，单薄的衣服上血迹斑斑，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

听到蒋横波的声音，父亲浑浊的双眼终于有了丝光亮：“阿横？”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点点爬到栅栏前，握住那只颤抖的手。

“对不起，爸连累你了……”

听到这话，蒋横波险些哭出来。

父亲自己身陷囹圄，最关心的却是他……

他回握住父亲冰冷的手，声音哽咽：“爸，你撑住，我去找沐兰，她一定能救你！”

话刚落音，父亲猛然攥紧了他的手：“不！”

他艰难喘气，一字一句含着悲切：“沐兰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不能再让她为我们涉险……”

“阿横，爸已是行将就木，哪怕没有一身的病，我也难在这混乱的世道苟活下去。”

“那是国粹，他们就那么撕了烧了……他们要我跪着认错，要我大骂老祖宗拼死也要护着的宝贝啊……”

说到这儿，从未屈服的老人像孩子似的哭了出来。

蒋横波看着他满眼的悲愤和绝望，心如刀绞。

他恨不能时间再快点，恨不能明天就下发‘平反’的文件，好让父亲看到一丝光明。

可不等蒋横波回应，父亲就脱力地垂下手，嘴里还在呢喃：“阿横，爸没用，没用……”

“爸……爸！”

满心的焦灼烧红了蒋横波的双眼。

上辈子父亲去世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过，恐慌瞬间侵蚀他的四肢百骸。

不行，他不能再一次失去父亲！

蒋横波咬牙压下喉间酸苦，起身跑回军区，踉跄奔向姚沐兰的办公室。

当看到正在看训练文件的女人，他像是找到了救星。

“沐兰，我爸被红卫兵抓了，你救救他好不好？”

姚沐兰拧着眉：“他偷藏戏服和戏本的事现在人尽皆知，你让我怎么救？”

这句话直接堵的蒋横波一噎，但他还是不死心，双眼猩红：“那能不能让他们不要折磨我爸，他得了癌症，经不住他们的批斗了……”

姚沐兰仍旧绷着脸，没有任何松动：“蒋横波，你别再胡闹了行不行！”

闻言，蒋横波心猛然一抽，疼的他白了脸。

在她眼里，他无论做什么都是胡闹，都是没道理的吗？

恍惚间，上辈子的所有又在蒋横波脑子里重现。

爱不得，分骨肉，匆匆一生却经历了世间所有的悲凉，难道重生后又要去经历那一切？

蒋横波凝着面前自己两辈子都割舍不下的女人，血丝从攥紧的掌心渗出。

‘咚！’

在姚沐兰错愕的目光中，他重重跪了下去，哑声道：“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报答我爸的救命之恩，才不得已嫁给我，我也知道你爱的人一直是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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