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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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在今晚……明明医生预测的是十天之后，为什么突然提前了。

青依叶咬牙，垂下眼眸，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兽化为蛇尾，上半身的鳞片若隐若现，在微弱的灯光中泛白。

每当这样的时刻，她就无比地讨厌自己……讨厌不受控制幻化成蛇身的自己、讨厌不受控制发抖的自己，无论是蜕皮期、发热期还是发情期。

……即使她凭借着这幅样子在后来获得了很多权力和认可，所有兽人都艳羡她的血脉和天赋，可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讨厌自己。

视线逐渐被乳白色的隔膜笼罩，模糊的余光被黑暗吞噬，再之后她就再也无暇顾及视觉，蛇身之上的阵痛咬噬了所有的感官。

碧绿的眼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纱，白昼消弭，夜幕降临，覆盖住了灿烂的绿。

冰凉的疼意如同数根尖锐的钢针无情地刺入她的神经，痛得她蜷缩在床上，五指用力地扣入掌心，黏腻的汗溢出握紧的间隙。

一阵冷又一阵热。

她讨厌的蛇尾正抚着她的额头，明明她是讨厌自己的。可她疼得太厉害，腰弯得已经能碰到了尾巴。

尾尖的凉意点开了封存的伤痛。

青依叶思绪恍惚，回忆的碎片争先恐后地挤入她的大脑。好像退潮反扑的浪花，将她裹挟到深不见底的黑海。

什么时候开始讨厌这样不堪又丑陋的自己呢？

好像是从睁眼开始她就被告知自己和天生的人族和兽族都不一样。本芠油Q峮玖一久壹零證理

她是异类。

所以她的出生是不被这个世界接纳的，走到哪里都是被排斥的异类。

“听说她没有妈妈，是在托管所长大的！”

“怎么会有人没有妈妈呢，不会是因为她太调皮了吧？”

“不是，你们难道不知道她不是人族也不是兽族吗，我之前看到过她变成一副很可怕的样子……”

“离她远点吧，杂血不会污染了我们呼吸的空气吧？”

……

窸窸窣窣的议论从四面八方朝她扑来，躯壳蜕皮的生长痛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多年以来伪装得体的外壳在这一刻如同她的外皮坍塌破碎，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压得泪眼朦胧。

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可怜的幼崽，从未长大过。

她难道想变成人族和兽族杂交的后代吗，明明出生的选择权从来都不在她的手上。

她难道……不想拥有妈妈吗？

妈妈……

所有的委屈随着这无声的呢喃而找到了出口。

陈旧的记忆碎片里插进了新的片段，突兀地切入到那天在玻璃室谈判时，她看到了妈妈滴落的眼泪，蛇人的视力不算好，但她能准确捕捉到那几滴晶莹的泪珠。撕碎的心好像得到了宽慰，那眼泪像是她伤口的战利品。

青依叶的思绪随着那透明的泪滴逐渐变得凌乱，发尾的绿意逐渐吞噬着乌黑，原本在黑暗里隐匿的绿此刻占据了上风，臂弯间鳞片越来越明显。

在妈妈的目光里，她感受到了存在。

也像她和妈妈初次相遇那一天。

妈妈心疼地看着她满身的伤口流着眼泪，所以现在的眼泪也像那个时候吗？

难道只有伤口才能得到妈妈的心疼吗？

可是伤口好疼。

又难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痛苦吗？

那要多疼才能重新拥有妈妈的目光呢？

青依叶颤抖着手掌心，贴在冰凉的墙壁，在纷繁的痛中依稀记得，这些年来奋力逆水行舟的她把妈妈接回来了。

离开的妈妈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冷汗浸湿了外衣，连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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