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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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立自然明白，自从姜舞娇离宫之后，他便没再打算另娶。

他曾答应姜舞娇，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皇后除了姜舞娇再无旁的人选。

“告诉我，月儿如今身在何处。”萧立终于没忍住，率先问出了口。

无人注意，他放在膝上的手已将龙袍攥得紧紧的，早已皱缩不堪。

就像他的心，也这皱成了一团。

如何也揉不开，展不平，粘不住。

“她去了该去的地方，与她最爱的桃花相伴，再也不会回来。”

顾听澜的话语，一字一句砸在萧立的心坎上。

他的后脑勺阵阵发紧，嗓子眼艰涩不堪。

顾听澜跪在殿下，却是一脸平静，似是无动于衷。

无人知道，他亲手将没了气息的姜舞娇推至江心时的绝望。

那一刻他恨不能随她而去，但他不能。

他为人子，还未给老父尽孝。

“皇上，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我所求的也希望皇上应允。”

顾听澜垂着头，死死盯着姜黑色的大理石地砖。

这是他一生中少有向人低头的瞬间，唯二的一次。

第四十四章

当年萧立迁怒他带姜舞娇出逃，将他软禁宫中，不给他吃喝，他也没想过低头。

即便是首次随父出征，跌落马上，差点被敌军要了性命，他也没认过怂。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父亲镇北侯做出的决定。

人在其位，身不由己。

活在这世上，更多时候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所在意的人活。

思及此，顾听澜突然觉得萧立可怜。

自己尚且还有父亲，小妹，而他萧立身旁竟无一至亲。

曾经举家之力为他谋得帝位的姜家，被他弃用。

为他出生入死，枉顾性命的姜舞娇，香消玉殒无力回天。

抬头看，他坐在那龙椅上，威严气派，镶金线的龙袍裹着的却是一身孤寂。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萧立攥紧龙袍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

而他却经历了三次。

第一次，他以为姜舞娇难产失血身亡，眼见长春宫化为焦土的余悸还在心头。

第二次，恢复记忆的姜舞娇求他放自己离开，他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她走远。

五年一别，他靠着从江南寄来的信件，苟延残喘。

五年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煎熬难耐。

直到听到顾听澜回来的消息，那些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

然而现在，顾听澜却告诉他，姜舞娇再也不会回来。

不，他不想信。

可是现在，他又不得不信。

过去的五年里，顾听澜一直跟姜舞娇在一起。

萧立清楚顾听澜对姜舞娇的在意有多深，只有姜舞娇安好，他不可能独自回来。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他只是侥幸的期待。

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他松开攥紧龙袍的手，无力的垂在膝上，起了身。

“朕乏了。”

顾听澜愕然，他还没等到答案。

“皇上，萧子一诺，请您收回召舍妹入宫的决定！”

萧立仿佛没听到，摇摇晃晃朝侧殿内走去。

顾听澜起身想去追，却被太监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