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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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背影，通讯员于心不忍，沉叹了口气。

圆月高挂，闷热的晚风吹着顾言坤干涩的眼角，酸胀上涌。

“言坤！”

忽然，熟悉的声音让他登时停下脚。

抬头望去，只见顾母一脸焦急地从家门口跑过来，连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妍雅呢？”

顾言坤一哽，不由又想起宋妍雅面无血色的模样，唇瓣颤了颤，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不说话，顾母面色逐渐沉重：“我听隔壁的说妍雅一个多星期都没回来了，你们……离了？”

面对母亲的追问，顾言坤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出声：“妈，妍雅死了。”

顾母眼神一震：“……你再说一遍。”

顾言坤下颚紧绷，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声音拔高了几分：“她死了，为了救一个孩子溺……”

‘啪！’

一个巴掌突然狠狠甩在他脸上！

第12章

顾母力道很大，饶是作为军人的顾言坤，也被打偏σσψ了脸。

“顾言坤，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亏你还是个军人，是个政委，你帮于南莲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别让妍雅寒心，现在你居然咒她死！”顾母恨铁不成钢地痛斥道。

顾言坤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看着母亲眼中愤怒，他再一次开口，声音更加清晰：“妍雅是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孩子，现在人在太平间。”

每说一个字，他都觉得心都被刺穿似的疼。

他都还没有完全相信，更没有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没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在哭，在祈求他的放手，至少还活着，还活着啊……

面对儿子眼中从没有过的痛色，顾母的心登时沉了下去，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妈！”

次日，医院病房。

天刚亮，打从醒来后，顾母就开始哭，哭到没眼泪，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6

被赶出去的顾言坤站在病房外，满是血丝的双眼无神空洞。

通信员疾步过来，见他下眼睑乌青，里头还传出顾母的哭声，哽了一下才压低声音：“政委，夫……宋同志的遗体已经被送去殡仪馆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顾言坤眼神闪烁了一下：“几点火化？”

“十点，工作人员说最近天热，不能拖太久。”

闻言，顾言坤转头看向半掩着的病房门，推开走进去。

见他进来了，顾母更气了，边哭边骂：“没良心的混球，给我滚出去！你让我死了以后，怎么有脸去见妍雅啊！”

顾言坤扯动着脸部僵硬的肌肉：“妍雅十点火化，您要去吗？”

他知道母亲伤心，说起这事跟是会戳到她的痛处，但他也明白，如果母亲不去送宋妍雅最后一程，她一定会遗憾……

而顾母听见这句话，慢慢止住了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耷拉在被子上的手不停地在抖。

半小时后，两人赶到殡仪馆。

工作人员拿来火化证明，直接递给了顾言坤。

顾言坤怔了一下，才拿出笔在亲属确认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同志，我能再去看看我儿媳妇吗？”顾母怀里抱着件淡蓝色布拉吉，眼巴巴看着他，“这是我给她做的新衣服，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呢……”

工作人员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言坤，还是点点头，带着顾母去了停放间。

相比外头的闷热，停放间冷暗的像冰窖。

顾言坤站在门外，呆看着地面，没有焦距的眼神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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