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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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宝嫦掩下眼底的失望，淡淡地道：“不妨事，起来吧。”

她转头吩咐左右：“给王少夫人和王小姐加两个座位。”

秦氏笑吟吟地道：“谢娘娘隆恩！”

王姞跟着母亲起身的时候，大胆地抬起头，没有看到新帝的身影，既懊恼又窃喜。

她懊恼的是，自己在家里精心打扮了足足两个时辰，特意换上和皇后相似的水红色衣裙，还推迟了进宫的时辰，为的就是在圣上面前大放异彩，吸引他的注意。

可他竟然不在。

不过，转念想想，圣上不在场，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说明圣上并不像传闻中那样重视皇后。

他或许只是不忍心抛弃糟糠之妻，又或许不够信任祖父等人，还有可能……还有可能没见过什么实打实的美人，把鱼目当珍珠，把顽石当璞玉。

王姞这样想着，带着几分轻视之心，将目光转向端坐在玉阶之上的女子，细细打量这位商贾出身的皇后娘娘。

她被江宝嫦沉静而锐利的眸光震了一下，随后才注意到对方的青春与美貌不亚于自己，仪态也端庄秀雅，就算把自己家里那几位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请过来，也挑不出半分毛病。

“王小姐，你在看什么？”江宝嫦知道王姞是王元忠一派为陆恒精挑细选的美人之一，见她姗姗来迟，从头饰到衣裙再到鞋履都花了不少心思，眼珠又骨碌碌直转，十分不老实，便起了拿她解闷儿的心思，“过来，坐到本宫身边，陪本宫说说话。”

王姞有些惊慌地看了秦氏一眼，见对方微微点头，又想起临出门时祖父的叮嘱，定了定神，道：“是。”

祖父交代过，让她在千秋宴上想方设法地激怒江宝嫦，最好能受些委屈，挨几句骂，讨几下打，以此离间帝后的关系，引起圣上的怜惜。

虽然圣上并未出席，但是，如果令江宝嫦在外命妇面前失态，传出“不能容人”的恶名，对她有利无害。

王姞打定主意，提着裙子款款来到江宝嫦身边，斜着身子坐下，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笑道：“娘娘方才问臣女在看什么，不瞒娘娘，臣女从没见过像您这么美的人儿，一时看得呆住了，忘了规矩，请娘娘恕罪。”

“好甜的嘴。”江宝嫦握住王姞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到底是王丞相精心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嫩得跟水豆腐似的。”

王姞忍住内心的厌恶，反握住江宝嫦的手，摸着她指腹上的薄茧，惊讶道：“娘娘又不做粗活，怎么长了这么多茧子？”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哎呀”一声，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臣女忘了娘娘在南迁的路上，常常亲自上阵杀敌，还和那些贱奴们同吃同住，这些茧子肯定是在那个时候磨出来的！”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变了脸色。

南迁一事是大弘的耻辱，也常常被言官们拿来做文章，攻击江宝嫦名节有亏，不贞不净。

王姞竟在千秋宴上公然提起这件事，还暗指江宝嫦和低贱的奴才们是同一种货色，双手沾满血污，难登大雅之堂，委实胆大包天。

“王小姐慎言。”方老夫人不悦地敲了敲手中的拐杖，一双浑浊的双目牢牢地盯着王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家里的长辈没有教过你吗？”

王姞露出惶恐的神情，起身跪在江宝嫦脚边，道：“臣女在家自在惯了，养成口无遮拦的毛病，又一心想着亲近娘娘，没想那么多，一不小心犯了忌讳。求娘娘饶命！求娘娘饶命！”

说着，她抬起右手，狠了狠心，掴向自己的面门。

王姞的肌肤每日都要用牛乳浸上半个时辰，养得吹弹可破，要不了几巴掌，便会高高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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