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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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手也忽地褪去温度，变得冰冷。

“身体不适么？”少年又黑又亮的瞳仁里，满是关切与担心。

嘉宁眨了眨眼睛，掩去眸底的异色，摸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没什么……是我从前见过一个惨死的宫女，她也姓湛，被你一说，我就忍不住想到了她……”

“是么？”陆聿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没事儿，今晚有我陪着你睡呢，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用怕。”

“嗯！”嘉宁笑着朝他点头。

用过饭，陆聿去盥室洗漱，嘉宁靠着床头看话本，但她许久都未曾翻页，只是目光落在书页上，心绪早已如同乱麻。

姓湛……叫丽娘……

一些被强行压制的酸楚涌上心头，嘉宁呆愣愣地看着手中话本，只觉得每个字都在眼前胡乱跳动，乱糟糟地，连带着胸口也泛起阵阵的痛苦。

那个她一直想要忽视的，但却一直如同一柄利剑般悬在心口的人名。

丽姬。

嘉宁记得很清楚，前世陆聿在雁门时的妾室丽姬，就姓湛。

湛这个姓很少见，又都带一个丽字。

她实在很难说服自己，前世的丽姬与今生的湛丽娘不是同一个人。

清澈的水珠落在书页上，将墨字浸洇成模糊的一团，嘉宁抬手摸到脸颊，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自己的泪水呀。

外间，青黛的声音窸窸窣窣，隔着厚厚的门板听不真切。

没有关好的窗棂外，是呼啸而过的狂风，卷裹着枝干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显而易见，今夜会有一场暴雨。

嘉宁茫茫然地看向窗外墨色的穹幕，乌云蔽月，看不到丝毫清冷的月光。

她有些疑惑，自己都想不通这难言的苦闷究竟是为何？

陆聿撩了帘子，带着一身温暖的水汽回屋，珠帘摇曳，发出叮当脆响，他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袍子，一面说着：“怎么不关窗？”一面走过去，将满园的狂风挡在窗外。

嘉宁收了话本，随手放在枕头旁边，拍了拍床榻，示意陆聿坐过来。

“要我帮你擦头发吗？”柔和的灯光下，少女的面庞显露出引人入胜的柔美，她微微歪了歪头，嘴边噙着浅淡的笑意。

陆聿心头一软，忽而明白了为何世人都说温柔乡，英雄冢。

“能让小郡主帮我擦头发，真是三生有幸啊……”他嘴上说着俏皮话，身体却已经乖乖坐到了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