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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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终于在此刻感到心口涌出一阵无法抑止的酸楚，这一次，她才真正明白，十五岁那一年的夏天，永远也无法再出现了。

戛然而止

他们准备离开时，有个女孩敲响了车窗。顾千禾摇下窗，朝她瞥了一眼，“有事么？”

慕青循声转目看过去，看见那一张尖瘦的小脸，她忘了那女孩的名字，却记得她时常惶恐不安的双眸。

那女孩牢牢注视着慕青的面孔，目光里掠过一抹说不同道不明的情绪，而后她弯下腰，往车窗里扔了包东西进来，旋即跑开。

“走吧。”千禾朝司机说道。

车子开到一半，经过城镇，熙熙闹闹的集市挤满了人，慕青手里捏着那个布袋，慢慢察觉到鼻尖酸涩，在眼泪夺眶而出的前一秒，她靠在表哥的肩头，强压着哭腔说：“我讨厌他。”

“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他是个骗子。”

顾千禾皱眉侧目，望着自己外套上被洇湿的一大块泪迹，预感到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然而慕青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陷入失恋的痛苦深渊不能自拔，过了一天，只过了一天。她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开心了起来。

春节紧跟着来临。

寒假，慕青成日和束荔泡在一块疯玩。

大年三十那天，慕青早晨起床被表哥拉到庭院内收拾花花草草。

顾千禾手里推着除草机，冬日的暖阳下翻滚着一阵阵草屑泥泞的香气。

“宝贝。”顾浅站在门前喊她，慕青走过去时，见她眼底浮着层淡淡的青色痕迹，“你今天把你爸爸喊来一起过年。”

乍一听见这个称呼，慕青感到一阵尴尬和一股莫名的局促，她也没立即答应，片刻后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这时千禾从庭院内走过来，他揽住慕青的肩膀，从顾浅身旁挤过。

“别喊他。”千禾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一室的人都听见。

白伊摆弄早餐的动作停顿数秒，见顾浅脸上已经有了愠怒之色，只好从中缓和紧张的气氛，“哎呀，小青就去喊一下吧，大过年的，你爸他一个人也孤单。”

“别喊。”千禾伏在慕青耳边压低了声音警告，“大过年的喊他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节日伊始，一场咄咄逼人的暗战就已经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家里蔓延开来。

慕青最后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她躲进卧室，等待接通的时间里，一阵无端的焦灼侵袭而来，她的指尖沿着桌角那一块深色的暗漆一寸寸地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