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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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梦害怕那种可怖的结果，她紧紧凝视顾临安的脸庞：是少女的脸庞，年轻美丽；又是军人的脸庞，坚毅勇敢。她心知肚明，任何挽留都不可能。

“你一定要回来！”宋清梦只能如是说，再多的愿望都是虚妄。

她的临安一言不发，宋清梦接着颤声道：“一定要回来，别留我一个人。我知道你非去不可，我……”

以吻封缄。

顾临安合眼，她的眼睛没有看见哭泣的宋清梦，但心正怜惜地注视自己的爱人。所以她只有忘情地予她一个吻，填补空落落的心，希望能藉由这个吻使她忘记分离的悲伤。

眼泪打湿脸庞，原来两个人面对面也能心痛。

谁起头无法知晓，最后沉沦云雨，放肆纠缠，刻骨铭心。她们一同度过了如若新婚般甜蜜的两天，彼此心照不宣。

手帕加紧完工，放入顾临安的行囊当念想，天气转凉，载着雨后湿重的、沉甸甸的爱。

出征的大小姐交代完所有事情，带上赴死的决心离开京城。昨天下午她特意折腾得厉害，宋清梦到早上还没醒。走前温柔凝视爱人恬静睡颜，爱人在梦中不安稳，皱着眉梦呓。她凑近去听，终于听见宋清梦的心声。

她说：“别走。”

比起一路平安，早日凯旋，这才是最真实的心声。

顾临安死死咬住下唇，她觉得眼前的大概不是自己的眼泪，是宋清梦在梦里替她落的泪。

最后，她留了张字条放在枕上，保证宋清梦醒来就能看见。

挑了黄道吉日，天气很好，出城门时大军浩荡，怀一颗破碎乡心，将士们踏上边关路。

送别的队伍也排了好长，宋清梦没去成。她醒来时，军队已行出好多好多路，其实她潜意识也不愿醒来，期望醒来面对的就是顾临安的灿烂笑脸。

公主府已经动工，是顾临安精心准备的大工程；扶风院的生意也完完全全交付给她。宋清梦花了段时间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才拾起自己久违的坚强，仿佛她也披上战无不胜的铠甲，在顾临安提前铺好的路上勇往直前。

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依旧桀骜，写“夫人亲启”，翻开，是“至死不渝”。

四个字被眼泪晕开，盛放墨色花朵，开出早秋寂寥。

惊春留在顾府陪伴她，宋清梦忙得脚不沾地，腊月生了场大病，再多补药下去，也迟迟不见好。

她老在混沌的梦境中见到顾临安：边关的大小姐剪了短发，笑嘻嘻说断发长情，笑容那么明媚，脸上却脏兮兮的。她的手刚靠过去，顾临安就成了幻影，如握不住的指间流沙。

衣带松松垮垮系着，人消瘦那么多，病怎么会走。惊春端来药膳，眼睛流露担忧，宋清梦报以一笑，席间想起顾临安还要特意准备下奶的食谱，就是为了满足她的趣味。

顾临安每个月都要寄来书信，一份给家人报平安，一份特意给宋清梦，附上那边的花瓣或者树叶。一家上下盼着她的平安信，可这个月一直没到，大概路上耽搁得厉害。

守岁那晚，已经成奶娃娃的小公子攥着宋清梦裙角，一口一个姐姐，顶着张粉红脸蛋，大眼睛扑闪，乖巧极了。宋清梦抱他去前厅找娘亲，一家人团圆，可惜少了顾临安。

元宵后宋清梦去了趟扶风院查账，近侍报告消息支支吾吾，逼问许久，女孩才颤声说外边都在传，敌国来势汹汹，边关几座城没守住，伤亡惨重。

宋清梦如坠冰窖。

她赶紧拉了匹快马回府，三皇子来了，带一块血淋淋的手帕，和一朵白花。手帕一针一线都是女儿心意，绣着西湖好景，烟柳杨堤。

夫人近乎昏厥。

宋清梦勉强稳住心神，想开口，却猛咳出一口血。她今日着红裙，裙角红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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