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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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弄风云的手，也该如他的梦般，捡起笔墨纸砚隐居山林去。

晏?f在放他与杀他之间犹疑。

最后还是放了荀延一马。

荀延临走前跪拜道：“陛下，您多保重。”

他是真心实意希望陛下好。这些年死了太多的人，不该往里面继续添尸加骨。

这火烧起来，天地都将烧穿。

夏初的时候，晏?f几度陷入昏迷。

局势渐渐无法把控。

晏?f陷入疯狂般，将那些意图推翻他的人都杀了。

一些大臣说着晏?f病了，需要好好休养，不要再操心朝堂上的事。

一切他们来就好。

晏?f只是笑着，当场拔剑杀了领头的人。

鲜血飙射出来，晏?f咽下口中的血，笑道：“朕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朕活一日，你们就该效忠一日。背叛的人，陪葬罢。”

晏?f扔下剑，走到皇座上慢慢坐了下来。

有人当场就要反叛，被执迷深爱的人押了下去。

不少追随者跪下道：“陛下，是您救我们出苦海，我们会陪您直到最后一日。”

“那些胆敢刺杀谋反的叛徒，唯有千刀万剐，才能消除他们的罪孽。”

晏?f苍白着脸，消瘦如薄冰碎裂，带着残忍的神经质。

他笑了下：“乖，平身罢。”

他取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继续议事。

所有的改革继续推进，科举也好，兵制也罢，除非他真的死了，才会停止下来。

畏途?f岩不可攀，他也攀了。

哪怕一切只是无用功。

大楚局势动荡，晏?f撑着病体处理朝政。

直到一日，他感到自己大限将至。

这一天，他并没有似往常般，旧伤疼痛难忍，吐血不止，如同回光返照，面色都红润了些。

临下朝前，他罕见地说了句：“辛苦诸君了。”

随后笑着离朝。

笑声里竟有几分洒脱的意味。

小睡一会儿l，到了傍晚时分。

今日没有梦到怯玉?拢?也罢。

天边红霞席卷，黄昏四合而来。

晏?f让宫人上酒。

他说今天是个吉日，得好好庆祝一番，宫中最好的藏酒全都抬上来。

有太监劝圣体不宜饮酒，晏?f挥了挥手，太监只能依言而行。

一坛坛好酒抬了上来，晏?f让宫人们都退下。

等没了人，晏?f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看向天边的红霞，不知道怯玉?麓耸痹谧鍪裁础?

怯玉?麓耸被岵换嵩谙胨?，在想大哥有没有好好喝药，有没有好好吃饭。

还是已经睡了。

北穆会比南楚黑得更快些吗，怯玉?隆?

今夜不必梦到我。

晏?f望着天边渐渐消失的红，取出暗格里的鸩酒缓缓饮下。

人之将死，应当自己选择体面的死法。

留下尸骨，任人摆布，实在太过不堪。

再华贵的墓葬，

也只是冷冰冰地藏着他。倒不如一把大火，灰飞烟灭，也算是彻底了断。

人间的路走到尽头，怯玉?拢?大哥去陪阿娘和二弟了。

勿忧勿念，勿牵挂。

晏?f缓缓笑了起来，拔出剑砍破一坛坛酒，酒水声破碎声，仿佛与许多年前诞生之初，婴儿l的啼哭声交融在了一起，晏?f撑着剑勉强站稳，最后望了一眼天地，便将烛火打破，叫宫殿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