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1 / 2）

《《引弓》作家：四月葫芦（258）》转载请注明来源：吉内斯小说(www.genessiscs.com)

“你骂不过他。”石光老老实实劝道，“吕郎将都骂不过他。”

赵阜颔首，深以为然：“当初在燕水口，这老爷子生气起来，随手抄起颗笤帚疙瘩，能把你们吕郎将揍得满营房乱跑。”

“此乃真战神也。”赵校尉文绉绉的，语重心长道，“你最好别惹他。”

--

战神张医官对小辈们的议论全无所觉，屈膝坐在小胡床上，佝偻着背，左手捋捋胡子，右手打着蒲扇，一门心思盯着炉火。

吕迟扭头盯着他，苍白的嘴唇翘了翘，说话声轻不可闻：“糟老头子。”

他又喘了两口气，虚弱地犯起贱来：“才多久没见？怎么衰成这德行了？”

张医官胡子抖了抖，抬眼瞪他：“浑狗儿忒欠收拾。”

人之生老病死都有定数，老医官到年纪了，的确日渐衰老，腰比从前更弯了，手臂上的皮已经隐隐贴着骨头，皱皱巴巴的小老头，坐在小胡床上与药灶面对面，放空眼神发呆的时候，显得苍老又颓唐。

不过遭吕迟挑衅了，他双眼就冒起精光来，骂骂咧咧的劲头倒是跟从前一模一样。

他举起蒲扇，隔空点点吕迟的脑袋。“这一趟我来得匆忙，没带上家伙什儿，不然高低给你给你吃几扫帚醒醒神。”

吕迟有多久没听他骂人了，胸前牢牢箍着夹板，僵躺在榻上，看着天花板直笑，眼睛都笑弯了，扯到伤处，又疼得龇牙咧嘴。

吕迟在睡梦中一个劲儿念叨着燕水口，如今终于想起应安来。

可惜他现在浑身动弹不得，派不上用处了，只能当个吉祥物，听朱宣抽抽噎噎讲这些天发生的事。

吕迟昏迷的日子里，戎索人少说打过来五六回，前几天北城墙都被打塌了一半，秦无疾硬是守住了关卡，又带着朔州军连夜修补城墙，等翌日太阳高高升起来，继续抵御强敌，直到今日应安寸土未失。

“他说戎索人久攻不下，兴许会绕路去荣津找麻烦……”朱宣搓搓眼睛，蹲在他榻边，“你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荣津呢，郎将你别着急，纪天星已经派人去跟他说了，估计他今天就能回来。”

“我急啥。”吕迟哑着嗓子嘟囔一声，“我找他了？”

朱宣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听听你自己在胡说什么”的表情。

“行了。莫吵他。”

张医官打断了两人的对视，赶小鸡崽子似的把朱宣赶出房门。

“少说话，少伤神，叫他好生修养。”

这几日相处下来，朱宣也看出这老头子嘴毒心软，言语不好听，其实心里是把吕迟当做亲子孙看待的。

于是朱宣很听话，朝张医官点点头，很温顺地滚出去了。

张医官背着手，看看门口，又看看吕迟，突然道：“你有什么话该跟我说？”

吕迟眨眨眼睛。

他不光肋骨断了好几根，腿上筋骨也扭了，脚腕上肿了颗拳头大的鼓包，如今全身上下只有这么一双眼睛动得最利索，眨来眨去的，有种滑稽的灵动。

“没有。”吕迟回答。

他又反问老医官：“你要我说甚？”

张医官看了他一会儿，半晌后摇摇头，突然又不说话了。

--

就像张医官此前说的，秦无疾这些日子简直在透支寿命。

他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好不容易有片刻闲暇，尽数用在了吕迟榻边。

秦无疾似乎只有靠在吕迟身边才觉得安宁，看着他在睡梦中皱眉，手心贴在他额头上，耐心地回答他每一句神智不清的胡言乱语。

张医官觉浅，总在拂晓时分醒来，秉烛去瞧吕迟的情况，于是总是会看到秦无疾坐在他身边，垂着脑袋浅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