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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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尘埃：是房子在哭。

夏遊把手握在门把手上，忽然意识到：也许有东西，正在门外守着自己呢。夏遊小心地从猫眼往外看，看到了一张雪白的脸，失神的眼睛圆睁着，眼角裂出血水。

门外有鬼。

这里不安全！夏遊来不及多想，从窗户跳了下去，她轻飘飘地落地，奋力地朝着妈妈单位跑去，但是腿像纸条一样软，无论怎么用力，也只是以极慢的速度漂浮。

身后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趴在夏遊的耳边，轻声说：

“你能跑到哪儿去？”

夏遊惊醒，原来是梦。妈妈不在身边。她坐在床上愣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床前正对着一个电视柜，合不上的柜门半开着。床的左边紧贴着墙，右边放着一套桌椅，再右边是灶台和橱柜。地上乱堆着无数杂物，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是夏遊和妈妈的新家，一间二十平米，毫无装修可言的，破烂平房。连厕所都没有，需要去胡同里的公厕。

夏遊第一次走进新家，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小怎么住人！”

她希望自己微小的抗议能让妈妈改变主意，带自己回到原来的家里：

“虽然小雄没了爸妈很可怜，但我们也不至于为了他，把自己的家让出来吧？”

江晚告诉夏遊，夏彬老家亲戚出车祸死了，留下一个刚出生的男孩叫小雄。如果夏彬不收养这个孩子，那他就会被送到孤儿院去。夏遊说小雄很可怜，同意收养他。

这个故事有太多的漏洞，只是夏遊在江晚的语气里，听出妈妈希望自己相信，于是选择了相信。但当她看到破烂的新家，实在憋不住了：

“小雄不是亲戚的孩子，是我爸的私生子，对吧？”

江晚沉默地收拾着行李，手上一顿。瞒着夏遊是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既然她猜到了，也没必要瞒下去：

“对。你爸有儿子了，这种屈辱是个女人就忍不下去，只能离婚，你理解的吧？所以你别嫌家小，这是姥姥姥爷借给我们的房子，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们算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