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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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半人高的简陋台子矗立着, 似乎是用临时拆来的木板搭建而成, 边缘嵌着刀砍火烧的痕迹。

风从缺口间?呼啸穿过，裹挟着零碎的麻布片和灰烬，在台前盘旋片刻，最终又重新沉入泥泞中。

台前，迎风斜插着一面草原军队的残破战旗。旗帜被刀剑斩裂, 边缘焦黑破损。

血污和泥垢，让本该威风凛凛的战旗变得?肮脏又可悲，曾经属于侵略者的恐怖图腾, 现在被收缴为战利品，钉在这里，成为处刑前的背景。

而更近的地方，则正肃立着诸多援军士兵。事发紧急, 他们被临时调回城内，身上的甲胄都?还没来得?及彻底擦拭干净，仍带着些许凝固的暗红血迹。

台上，李山端坐在一角，背脊笔直，面色森然。身侧，朝廷使者衣袍微脏，面色沉静如水，显然，他也是一路风尘，匆忙赶至此地。

然而，真?正的审判者，并不在这里。

台下的百姓，已经聚成了一片暗流汹涌的海洋。

带着无法压制的复仇欲望，无以言喻的愤怒，以及最彻底的、血债血偿的执念，他们自?发聚集在这里。

这些幸存者挤满了空地，甚至，还有人冒险爬上塌毁的屋檐与破碎的墙垣。在这些人身后，更广阔的人群，正如黑潮般自?街巷深处汹涌而来，将这块审判场地团团围住。

风声呜咽，人潮沉默。

所有人的神色都?极端而扭曲。

有人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指甲掐入掌心?却不自?知；有人嘴唇颤抖，额头渗出冷汗，像是在拼命克制杀意；更有人低声咒骂，呼吸间?带着暴躁的喘息，不自?觉地用鞋尖刨着脚下的泥地，像是等?待着什?么的猎犬，随时预备扑咬向?某些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