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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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未尽，冷意沿着?砖石缝隙渗透入宫墙，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紫禁深宫，静谧而森然。

通明殿内，长明灯仍亮着?。

柔和的灯影摇曳，投映在雕梁画栋上，氤氲着?檀香的气息沉静悠长。暖玉香炉里，烟气袅袅升腾，如一缕悠远的叹息。

软榻上，太后随意披着?一件雪绸织金的长衣，掌中一柄小巧精致的暖炉，指尖缓缓转动，姿态闲适从容，宛如一位等待子女归家的母亲。

“陛下已有回京之期。”

内侍垂首禀报，声音恭谨而小心。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仍旧松缓柔和，甚至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当?真？”

殿中垂首而立的嬷嬷低声应道：“回宫路上若一切顺遂，三日内便可入京。”

太后指尖微顿，似是怔了?一瞬，而后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浮起几分?淡淡的温和：“还以为她要再多耽搁些时日。”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母亲对女儿的无奈，像是面对一个好?强又忙碌的孩子，既心疼她太过辛劳，又清楚她不会听劝，只能任由她闯荡。

她翻开案前的经书，指腹轻掠过纸页，似是随意道：“也好?，回来歇歇。她这一趟，可着?实辛苦了?。”

她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殿门之外，晨曦未露，宫道寂静，她的眼神?柔和而幽远，仿佛只是一位母亲的思念。

皇帝离京后，朝堂风起云涌，而她从未表态。

文官密议，豪族筹谋，京中贵胄互相试探，她一一接见，温言软语，和善可亲，始终不曾推拒任何一方?的试探唯独，从不表态。

只在极偶尔时，宫人们才?会听到她温声劝诫某些大臣：“陛下年轻气盛，凡事?总有她自己的章法，诸位爱卿莫要操之过急。”

甚至，当?有人小心翼翼地试图探听她的态度时，得到的也不过是太后那句轻叹般的柔声话语：

“哀家不过后宫妇人，哪能随意置喙国政呢？”

清晨的阳光越发明亮了?些，洒落在殿外，宫道上的钟声悠远地敲响。

太后看着?晨光，轻轻一笑，语调温柔：“去准备些糕点罢。”

她语气带着?点柔和的期待：“等陛下回来，也好?让她尝尝。

……这一句，仿佛真的只是母亲对女儿的关?怀。

而更遥远的宫城一角，未央宫深处，则光线微暗，檀香浮动。

黄门令谦忠捏着?一枚雕着?祥云纹的玉佩，轻轻摩挲，语调悠然，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外头又有人盯上咱们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副手长信，一名体态微胖、眼神?精明的大太监。他垂首而立，神?情恭敬：“大人果然神?机妙算。”

“想动我?们？”谦忠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还是想动陛下？”

长信低声道：“都有。”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顿时沉了?几分?。

殿中几名资历颇深的内侍静默无言，神?色各异。有人目光幽深，似在衡量什么，有人垂首不语，仿佛事?不关?己。

自陛下离京后，各方?势力已经开始行动，文官、豪族、军方?……每一枚棋子都在寻找自己的站位，独独他们这些内侍这座宫廷最沉默的幽影，尚未表态。

他们既不支持豪族或世?家，也未站在齐望竹、张延礼一方?。

这些人只做一件事?维持秩序。

……当?然，维持秩序，这本身就是一种姿态。

他们稳住了?陛下留下的一切，让朝局在她回来之前，不至于失控。

这件事?本身，便已经足够让许多人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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